高山想到的是王永慶不懂塑膠,而沈紅星想到的確是王永慶年輕時在米店當夥計的經歷。
早年間,日據時代的臺灣被日本政府推行殖民計劃,殖民計劃中設計的是“工業日本、農業臺灣”。
也就是日本本土全部工業化,幾乎不保留農業,而作為殖民地的臺灣將絕大部分農業化。二十世紀初的臺灣在這種政策的影響下,每年生產出來的產品就兩種:大米、蔗糖。
所以當時臺灣米價極低,米店之間競爭激烈。而作為一個普通小米店裡的小夥計的王永慶,則是透過心思靈活,全面降低顧客消費成本——說白了就是為顧客提供便利,來賺的了自己的一家米店。
他所做的就是幫客人送米上門時,免費幫客人將米缸裡的陳米倒出來,然後免費幫客人把米缸清洗好擦乾,然後把新米倒入,之後在新米上墊一張紙,再把陳米倒在紙上。
這樣客人就會先吃完陳米再吃新米,就不會因為總是把陳米放在最下層而導致陳米萬年不動而長蟲子。
而放張紙頭,則是方便客人觀測什麼時候吃完了陳米,什麼時候是吃新米。
為顧客考慮,做一切能讓顧客偷懶的事情,這就是十幾歲的、沒讀過書的王永慶的經營之道。
當然,作為“經營之神”,王永慶做的可不止這麼一點,他頭腦靈活,每次幫客人送米的時候,會仔細觀察客人家裡有幾口人,大人幾個小孩幾個,透過這樣的統計大概可以算出來當次送過去的米會吃多久。
假設王永慶估計客人家差不多吃一個月,那麼到二十多天的時候,王永慶就會找個時間順便上門問客人需不需要他再送米過來。
屆時發現自家米缸餘米不多的客人看到王永慶這麼機靈的上門,自然會讓王永慶再送米。
如果客戶群黏性不夠,也就是說客戶隨時都可以選擇別的商家,那麼就透過統計資料庫加上門服務強行提高客戶忠誠度。
沈紅星之所以聯想到這個而沒有跟高山說,則是因為他想到了沒說的這部分更加適合老媽蘇霞開的那個小雜貨店。再說,他沈紅星跟高山又非親非故的,幹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經營方法都告訴高山?反正之前免費告訴他一部分就夠值得讓他偷笑了。
這些可是沈紅星2006年的時候,透過暱稱是“百、百度什麼的最討厭了,就是因為你們中國政府太壞才導致人家不能在中國佔領市場第一”的“古狗”搜尋到的免費賬號,然後在中國期刊網上下載的上百篇某大學商學院論文及商業期刊文章裡看到的。
剩下的部分經營理念,已經被沈紅星歸納總結出了一套適合自家雜貨店發展的策略。
第一卷 從泥鰍到雜魚 第七章 雜貨店
沈紅星把車子停在自家雜貨店的門口,看了看這個自己熟悉無比的店面,稍微感嘆了下,然後就開始環顧了下週圍的環境。
自家小店靠北20多米就是雲港市化工廠家屬區,這個家屬區極大,裡面大概住了有將近五千職工與職工家屬,沈紅星家業是在家屬區裡面。
因為沈紅星家那個背叛他們母子的男人,以前是化工廠的職工。而沈紅星的母親則是農家子弟,後來母親和那男人結婚後,沒有正式工作的母親受到廠裡照顧,在廠裡辦的家屬區服務公司裡工作。
而所謂的服務公司,就是一個80年代叫做供銷社,90年代叫服務公司,二十一世紀叫超市的玩意兒。
當年母親在服務公司裡工作,拿的完全是一個月百十塊的死工資,沒有任何提成。工資低是因為母親以前沒有工齡
我們的共和國以前完全是按照工齡來計算工資,以96年左右的國有企業工資為標準的話,一個剛畢業進廠的大學生工資是248元一個月左右,而一個當時已經工齡三十年的中年普通工人的工資則可高達600多元一個月。
後來母親則是為了多賺點前,“下海”開了個屬於自己家的雜貨鋪,這樣起碼不是死工資,而是自己做多少賺多少。
家屬區門口在兩側路邊各建了一排出租門面房,而自己家的雜貨店就是靠東側的一排門面房的中間位置。
這個位置並不好,零售業有俗話說的好“金角銀邊石當中”。
“金角”自然指的是街角的那一家店鋪的位置,這個位置可以接觸到街角兩條路上幾乎所有的客流。如果在十字路口的話甚至可以接觸到四條路上的大部分客流,這裡自然是所有零售業必爭的位置。
“銀邊”指的則是“金角”旁邊的幾個店鋪,因為位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