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聲響。羅斯對卡希加說:“他們真是高興啊。”
“噢,不,”卡希加說,“他們是在發出警告。”
“發出警告?”
卡希加解釋說,腳伕們發出響聲是為了嚇走野牛和豹子,接著他又指著一條獸跡補充說還有大象。
“這是大象的獸跡嗎?”她問道。
卡希加點點頭。
“大象就生活在附近?”
卡希加笑了。“但願不是,”卡希加說。
“這麼說這是覓食留下的獸跡。我們看得到大象嗎?”
“也許看得到,也許看不到,”卡希加說,“但願看不到。大象,這可是大傢伙啊。”
沒有必要就他的邏輯進行辯論。羅斯朝腳伕一行點了一下頭說:“他們告訴我,這些人都是你的兄弟。”
“是的,是我的兄弟。”
“啊。”
“你說我的兄弟是指我跟他們有同一個母親嗎?”
“是的,同一個母親。”
“哦,不!”卡希加答道。
羅斯給弄糊塗了。“你們不是親兄弟?”
“我們是親兄弟。但不是一個母親生的。”
“那怎麼會是兄弟呢?”
“因為我們住在同一個村裡。”
“和你們的父母親住一起?”
卡希加露出驚訝的表情。“不,”他強調說,“不住同一個村裡。”
“那麼住在另一個村裡?”
“是的,那當然了——我們是吉庫尤人嘛。”
羅斯大惑不解。卡希加則在笑。
卡希加主動要幫羅斯揹她肩上挎著的電子裝置,羅斯謝絕了,因為她要爭取利用白天的每個間隙與休斯敦取得聯絡。正午時分,她發現了一個沒有干擾的間隙,很可能是因為歐日財團的訊號干擾員正休息吃飯。她成功地聯通並得到了新的現場時間一方位資訊。
螢幕上顯示:現場時間—方位核對:—10小時03分。
從頭一天晚上進行核對後到現在,他們又落後了近一小時。“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她告訴芒羅。
“也許你願意慢跑吧,”芒羅說,“倒是挺不錯的鍛鍊哩。”隨後,他感到對她有點過分了,於是補充說道:“從這兒到維龍加之間可能會出現許多情況。”
他們聽到遠處傳來隆隆雷聲,幾分鐘後大雨傾盆而下,密集的雨點抽打在身上還真有點疼。雨連續下了一個小時,然後又驟然停止。他們全身溼透,個個像落湯雞似的。芒羅叫大家停下吃飯,羅斯沒反對。
埃米敏捷地鑽進密林,覓食去了。腳伕們在做咖哩肉汁飯。芒羅、羅斯和埃利奧特用香菸把叮在腿上的螞蟥燙下來。螞蟥已吸足了血,脹鼓鼓的。“我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羅斯說道。
“一下雨,它們就更厲害了,”芒羅說。接著他突然抬頭掃視了一下叢林。
“有情況?”
“沒什麼,”芒羅說。他開始解釋為什麼要用火燙的辦法把螞蟥弄下來,因為如果往外拽,螞蟥的頭部就會斷在肉裡,引起感染。
卡希加給他們端來飯菜的時候,芒羅小聲問他:“腳伕們都沒事兒吧?”
“沒事兒,”卡希加說道,“都沒事兒。他們不會害怕的。”
“害怕什麼?”埃利奧特問。
“只管吃飯,不要大驚小怪。”芒羅說道。
埃利奧特緊張地環顧了一下那小塊開闊地。
“吃飯!”芒羅低聲說道,“不要羞辱他們。你應該若無其事,只當不知道他們在這兒。”
大家默不作聲地吃飯。過了幾分鐘,附近草叢中發出沙沙聲,一個俾格米人走了出來。
2.跳神
那人膚色較淺,身高約莫四英尺半,胸部厚實發達,身上只纏了塊遮羞布,肩上挎著弓箭。他環視了一下考察隊,顯然是想弄清誰是隊長。
芒羅站起身來,很快說了些什麼,不過用的不是斯瓦希里語。那俾格米人作了應答。芒羅遞過一支剛剛用來燙螞蟥的那種香菸。俾格米人不想抽,於是把它放進箭囊上的一個小皮袋裡。他們簡單交談了幾句,其間那人朝叢林方向指了好幾次。
“他說有個白人死在他們村上了,”芒羅說著拿起自己那個有急救用品的包,“我得趕緊去一下。”
羅斯說道:“我們沒有時間了。”
芒羅皺起眉頭看著她。
“那個人反正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