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表示不能理解。
可無論如何,林子情要留下來了,這是事實。
“好,聽你的,我們就在這兒待著,可是你每天這樣打架,天天受傷”
又想起他斑駁的傷痕,我舌尖一陣發寒。
“以後不會受傷了。”他淡淡地道:“之前因為算了,我已經適應了,以後絕對不會受傷,也不會敗北,你不用擔心。”
“你確定?”我懷疑地瞧著他。
林子情微微一笑,清雋的容顏堅毅而柔軟,“我保證。”
我聽著這三個字,心莫名地一顫,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將臉貼向他幾乎赤裸的肩膀上。
——林子情裸露在外的肌膚炙熱而柔滑,就像陽光下,芭提雅海邊細膩的沙灘。
“那我們說好了。”我喃喃道:“這一次,咱們就在這裡待著,好好過過平常人的生活吧!讓前塵往事都見鬼去吧!”
林子情遲疑了一會兒,手終於抬起來,按到了我的背上。
“錦夜,你想要的凡俗的快樂,我們一起去找。”
我有點不太明白他的話,但心裡是感動的,雖然我自個兒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可我其實很容易滿足,哪怕只是坐在大街上,看著這熙熙攘攘的人流,人生百態,似乎也是一件很欣喜的事情,好像求了千年也不曾得一樣。
第六節 現世
第二天,林子情將我送到了阿來的院子外。
阿來見到我,雖有羞慚,但更多的是歡喜。
我也不怪她,甚至不想給她造成什麼心理負擔,只是說在那裡剛好遇到了老朋友,所以脫險。
又不鹹不淡地問了一下她那個混蛋男友,得知那人已經因事離開,捏在身側的拳頭,這才不甘不願地放了下來。
如果可能,我真想替阿來狠狠地揍他一頓。
遇人不淑,對男人而言是杯具,對女人而言,則很致命。
說話的眨眼工夫,阿來已經張羅了一桌好飯菜,招呼我們去吃。林子情本執意要回去,可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拽,終於答應坐了下來。
這頓飯,我吃得不亦樂乎,林子情卻受罪不小:阿來的風格偏辣,他被辣得嘶嘶吸氣,偏偏為人太過內斂,就算是辣,也生生地憋著,只把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瑩潤如浸水的鵝卵石。
我在旁邊瞧著,也按捺住狂笑,不住地給他佈菜,然後,親眼看他一點一點地吃下去,阿來終於看不下去了,在桌底下拉拉我,湊過來低聲勸道:“錦夜,別捉弄人家。”
“你別管,我就是想知道,這個人能悶騷到什麼時候。”我的聲音不小,估摸著林子情也聽到了。
林子情一哂,還是優雅地、不緊不慢地、非常禮儀周全地,將我送到他面前的菜餚全部吃了下去,末了,還用餐紙擦了擦嘴巴,合掌對阿來道:“多謝款待。”
我撇嘴。
這人還得瑟上了。
“我要回去了。”他這樣對我說。
我點頭,將勺子往桌上一擱,“那我送你。”
林子情點頭。
我們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這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的樣子,旭日初昇,芭提雅特有的炙陽灼烤著我們的臉。
“我以後會常去那裡看你的。”我說。
“嗯。”他沒反駁,只是淡淡地叮囑,“那裡龍蛇混雜,還是我多出來看你好了。還有,如果你真要去,旁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你就說就說,你是我女朋友。”
他說“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尷尬,好像我佔了他那麼多便宜都不作數,他擔了一個名分,就是冒犯了我一樣。
我又很奸詐地笑了起來,撲過去大咧咧地挽住他的胳膊,涎著臉道:“有個這麼帥的男朋友,我也不算吃虧嘛!”說著,已經拽著他昂首闊步地往前走去。
海邊沙灘,烈陽如鏡,這是一個如此美麗的世界。
——何必管藍天白雲後的洶湧暗流。
生活又恢復到最初的平靜,唯一不同的,是少了小愛,多了一個林子情。
我租下了阿來的一個房間,雖然阿來執意不要我的房租,可我還是得為一日三餐奔波。好在是海濱城市,遊客又多,無聊的時候,隨便兜售一些小紀念品,竟然也能維生。
想想我以前好歹也是一個酒吧老闆,假假的有產階級,再對比今日,頓時感悟道:人生就是要能屈能伸啊!
不過,比起林子情,我的屈伸幅度似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