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整精緻,更有幾縷額髮隨意垂落在眼前,一張臉也素淨得很,因為受了傷,面色較平常蒼白,顯得單薄羸弱。
藍嫵眨了下眼,低聲道:“你好凶。”
女人一怔,抬眸看向她,似乎有些茫然。
“你那樣把阿鯉趕出去,以後,她就更不喜歡你了。”
季泠月抿了抿唇,重又低下頭繼續為她上藥,嘴上卻道:“待會兒,我向她道歉。”
那聲音,聽起來還有點委屈。
藍嫵笑了聲,見她在傷口上來來回回塗藥,便拉著她的手腕,把她提了上來:“好了,昨晚已經上過藥了,你自己傷還沒好呢。”
季泠月落到她腿上,不由一僵:“會壓到傷口……”
“你別亂動,就沒事。”
她摟住女人的腰,察覺到對方仍然緊繃著身體,不敢將身體的重量完全落下,便忍不住心軟:“阿月。”
“嗯?”
藍嫵閉上眼,搖搖頭:“沒事,就讓我抱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日薄西山時,虞山葉一拖仨,終於緊趕慢趕抵達了焚音谷,她率先踏上地面,望了眼面前佈滿迷霧的幽暗森林,狐疑道:“萱玉不是雲霄閣少閣主嗎?不住在宗門,當真住在這種地方?”
“宗門可不歡迎她養幾十只妖獸。”
季泠月說著,要伸手去扶藍嫵,卻被阿鯉搶了先。
小姑娘心思單純,毫不掩飾情緒,喜怒形於色,即便收到了季泠月的道歉,對她也總是臭著臉,嘴撅得能掛壺了。
季泠月無奈收回手,往前走了幾步,臨到兩棵高聳挺拔的松樹中央時,抬手在空中敲了敲。
下一瞬,風聲乍起,群鳥驚飛,平靜的空氣中登時盪開一圈圈透明的漣漪,以季泠月手指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阿鯉下意識睜大眼睛,驚奇地抬起頭,而藍嫵適時解釋:“這是結界,能夠提醒主人有客前來,若硬闖,就會陷入無法走出的迷障。”
阿鯉哦了一聲:“就跟蓬萊島一樣嗎?”
藍嫵一怔:“你怎麼知道?”
虞山葉在一旁插嘴:“我告訴她的。”
“……好吧,確實差不多。”
幾人正竊竊私語,季泠月卻退了一步,道:“來了。”
話音剛落,眼前如水般流動的結界便忽然分開一道口子,一黃衣女子也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在太虛秘境初見時,萱玉還是滿臉血汙的模樣,不久前送小九來此,藍嫵也並未離開飛舟,因此,這還是她頭一次看清萱玉的臉。
女人生得並不算出挑,但一雙翦水秋瞳分外靈動,身上還有一股很令妖獸喜歡的氣味兒,藍嫵忍不住嗅了嗅,被吸引著往前走了兩步,季泠月則拱了拱手,垂首道:“叨擾了。”
“哪裡。”萱玉溫聲道:“你來的目的,在信中已經寫得很清楚了,請進。”
季泠月嗯了聲,招呼其餘三人跟上,魚貫而入後,那僅餘一人透過的口子便又合上了,回頭看,仍是與方才別無二致的幽深叢林。
但前方,卻是陽光爛漫、佈滿繁花的碧綠山谷。
一步之差,便是如此截然不同的景象。
藍嫵也忍不住四處張望起來,在她肉眼可見的地方,竟然就有幾隻虎豹與麋鹿在悠然踱步。雖然是尚不能化人的妖獸,但能夠如此散漫,皮毛又生得油光鋥亮,可見平時日子過得有多麼滋潤。
“這次論仙大會,你不去參加嗎?”
“不去。”萱玉搖搖頭:“比來比去,也沒什麼意思,冠首無外乎又是你,不過,如今你也不去,倒讓第三名佔了便宜。”
季泠月淺笑,又問:“你的傷好利索了嗎?”
“差不多了,也已經這麼多天了。”
說著,萱玉往身後瞟了一眼:“那就是你結契的妖獸嗎?是……海族嗎?”
季泠月嗯了聲:“不錯,是條銀鯉。”
“銀鯉?”萱玉微微蹙眉,又打量了藍嫵幾眼,才道:“不過,你能契約妖獸已經足夠令我驚訝了,以前還聽你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契約妖獸,沒想到這才二十多年,你就改變主意了。”
季泠月眨了下眼,不願在這件事上多說,乾咳一聲,轉移話題問道:“你的狐狸呢?”
哪知這句話一出口,萱玉就變了臉色,她捏了捏拳,低聲道:“我把她放了。”
“放了?”
“嗯。”萱玉垂下眸,含糊道:“她不適合做被人結契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