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複的紅色法陣浮現於空中,如灼灼火焰般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下一刻,面容秀氣的少女抱著膝蓋出現在法陣中央,茫然地轉過腦袋。
很快,她看見了板著臉坐在床上的女人,驀地睜大眼睛,驚喜道:“師傅!”
藍嫵臉色卻更差,剛抬起手掩住唇,季泠月就將手中的茶盞遞過去:“山葉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只有山葉嗎?”藍嫵情緒一激動,就捂住胸口咳嗽起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明明早知道了,還不……不告訴,咳,不告訴我!”
“是我的錯。”季泠月放軟聲音,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別把自己身體氣壞了,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藍嫵沉默了下,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最後還是彆彆扭扭低下頭,就著她的手抿了一口水。
阿鯉卻一骨碌爬起來,歡快地朝藍嫵奔過去,哪知剛到半路,便被虞山葉一把撈住腰,拉了回去:“慢點,你師傅可頂不住你這一撲。”
阿鯉一愣:“師傅怎麼了?”
“沒事。”藍嫵忍不住瞪向虞山葉,女人眨了眨眼,心虛地抬起眼睛,像是要把房梁盯出花來。
藍嫵喘了口氣,顫著手指她,啞聲道:“解,解開。”
阿鯉蹙起眉,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虞山葉:“解開什麼?”
虞山葉乾咳一聲:“解開就解開,那麼大火氣作甚?”
說著,她隨意在指腹劃開一道口子,以血為墨,在阿鯉額上畫出一個完整的符印,很快,留在白淨皮肉上的血跡便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如活物一樣融入女孩的肌骨,消隱不見。
“唔!”阿鯉忽然捂住額頭,痛吟一聲,踉蹌著要跌在地上,虞山葉連忙將她護在懷裡,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好了,馬上就沒事了。”
藍嫵下意識要站起:“阿鯉?”
女孩緊緊抓著虞山葉的衣袖,好一會兒,才喘息著抬起頭,捲翹的睫羽已經變得溼漉漉的:“師傅……”
“嗯?”
她抿了抿唇,小聲問:“所以,結契不是好事,對嗎?”
藍嫵一怔,還沒說話,阿鯉就緩緩站直,擦了擦眼角的淚跡:“我又不是傻子,若是好事,師傅幹嘛這麼生氣?”
藍嫵無聲嘆息,扯出一個安慰的笑容:“還想在你面前保持一下形象呢,若你知道真相後,卻發現我被輕易結了契,那不是太丟臉了嗎?”
阿鯉搖搖頭,推開虞山葉,走到藍嫵身邊:“師傅該早點告訴我的。”
“告訴你又能如何?還不是徒增煩惱?”
“告訴我……”阿鯉抽了抽鼻子,紅著眼睛瞪了一眼季泠月,兇巴巴道:“我就回去找幫手,找二殿下救師傅。”
季泠月垂下眸,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阿鯉繼續道:“果然,果然人類都狡猾得很,最擅偽裝……”
“哎,”虞山葉忍不住打斷她:“我可從沒對你使過壞,你罵季泠月一個人得了,幹嘛一棒子打死。”
“你……你對我結契!”
“這怎麼還翻臉不認人呢?我那可是為了保護你,我有拿契約對你幹過壞事嗎?”
見她們又吵吵嚷嚷起來,藍嫵有些頭疼地閉上眼睛,往旁邊摸索了一下,被一直注意著她的季泠月及時牽住:“不舒服嗎?”
“有點累。”藍嫵低哼一聲:“傷口也有點疼。”
季泠月一怔,蹙起眉,轉頭道:“你們兩個,出去。”
“為什麼?你才要出去,你這個壞女人!”阿鯉握緊雙拳,氣道:“要不是師傅喜歡你,我……我早對你不客氣了!”
虞山葉哼笑一聲:“你這情緒轉換還挺快,前幾天還叫她阿月姐姐呢……哎呦!”
她瞪大眼睛,踮著腳跳了兩步:“你踩我?”
“你再說,我不止踩你,還要咬你!”
季泠月忍無可忍,一揮袖,撥出一陣狂風,將兩人吹出去的同時,啪地關上了門。
藍嫵懵了下,下意識道:“你……”
“嗯?”季泠月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便屈膝半跪在床前,撩起藍嫵的褲腿,原本光滑白皙的小腿上有兩條長長的傷痕,雖然已經結痂,但瞧起來仍顯得觸目驚心。
季泠月沉默了會兒,低聲道:“再上一次藥,我們就繼續上路。”
說著,她掏出藥膏,用指腹蘸了蘸,便輕柔抹到傷處,藍嫵垂下眸,發現季泠月只用一根細繩束著長髮,裝扮不似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