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類的話,可是今天飯桌旁鴉雀無聞,連最活潑機靈的小七,也只管一個勁的往嘴裡塞飯,悶頭不語,其他人更是面沉如水。四郎覺得奇怪,問道:“娘,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
賽花溫柔一笑,慈愛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六弟的朋友和人打架,惹了點亂子,沒什麼事。四郎,你吃飽了飯,把從前的兵書再理一理,這是關係到你一生的大事,不能輕忽。做大事者,一定要凝神專志,你這樣愛管閒事,已經犯了兵家大忌,知道嗎?”
同樣一個意思,出自賽花之口,四郎就很聽得進,心中略感慚愧,應道:“是!”收回心思,低頭吃飯。屋中除了咀嚼和筷碗輕撞之聲外,靜悄悄的。過了一會兒,忽然之間,院外一下子喧鬧起來,雜著鑼鼓喊叫之聲直傳進來,十分嘈雜,隔得雖遠,卻已攪得眾人心煩意亂。眾人都是一怔,因為火杏衚衕位置偏僻,一向安靜,從來沒有這麼亂過。楊業將碗一放,向屋外看去,正看見一個家人匆匆跑進,那家人想說什麼,望見四郎,臉有為難之色,走到楊業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楊業臉上登時陰雲密佈,扭頭瞪著四郎,問道:“老四,你今天在外邊打人啦?”
四郎想起雲中鷹,氣往上衝,憤然答道:“雲中鷹出口傷人,孩兒是教訓了他兩拳!”
楊業這一氣非同小可,用力一拍桌子,桌子上杯碗一陣跳躍,叮噹亂響,湯也從盆中濺出,潑到桌布上。他沒處撒氣,只得又找常用出氣筒,向賽花怒道:“你瞧瞧,你瞧瞧!這就是你兒子!比武在即,他還要打架生事!現在人家找上門來啦!”
賽花神色不動,問那家人道:“出什麼事啦?”
那家人愁眉苦臉的道:“潘太師府的雲副將,眼睛象熊貓,鼻子流血,渾身烏青,說是給四少爺打的。如今帶了一大幫人,拿著鑼鼓絲竹,在外邊唱歌,要四少爺出門決一死戰!”
小七聽了,來了興致,一躍而起,笑道:“熊貓我還沒見過,我瞧瞧去!”他剛要走,楊業暴喝道:“站住!”這一聲好象半空中打了個霹靂,小七嚇得一機靈,吐了吐舌頭,又坐了回來。
賽花怕楊業發火,掃了孩子的興,忙將一隻秀手放在楊業手背上,柔聲笑道:“大哥,我們瞧瞧去。”楊業被妻子柔聲一勸,唯有忍氣,“哼”了一聲,站起身來。
二人出得府門,就覺鑼鼓之聲震耳欲聾,神經彷彿被人搓扭著,極為難受。賽花秀眉一皺,定睛看去,只見上百人站在府外,有家人打扮,有百姓打扮,分別捧著鑼鼓絲竹等樂器,正在賣力的吹奏。為首一人,身穿黑衣,衣襟敞開,露出前胸片片淤黑青紫,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血跡斑斑,煞是嚇人,正是雲中鷹。他見楊業夫婦出來,將手一揮,鼓聲頓止,在短暫的寂靜之中,一縷細細的絲竹之聲卻曲曲折折的響了起來,聲音越來越高,曲調甚是動聽,雲中鷹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大聲開唱,聲音渾亮,嗓門嘶啞,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卻聽他唱道:“楊四郎,真孬種!烏龜兒子王八脖,有種出門和爺戰,沒種在家做烏龜!”聲音抑揚頓挫,伴著悠揚的絲竹聲,倒也頗俱感染力。
眾家人想笑,又不敢笑,楊業面沉似水,一言不發。賽花覺得好笑,拱手道:“這位小哥,歌喉哄亮,在下佩服。可是現在天色已晚,恐驚擾到四鄰休息。請稍安勿躁,大家講理如何?”
雲中鷹將手一揮,噪聲立止。他也向賽花抱拳道:“楊夫人,好說好說!在下這個樣子,楊夫人也看到了,都是拜令四公子所賜,在下如今要來討個說法。”
賽花看他雖然全是輕傷,但都傷在表面,看起來卻著實嚇人,她秀眉微皺,暗怪四郎胡塗,當下溫和微笑道:“小哥,小兒胡鬧,將小哥誤傷成這樣,在下真是萬分過意不去,如果小哥願意交在下這個朋友,還請海量寬容,饒他這一次。一應賠償費用,只要小哥開一句口,在下絕不推辭。”
雲中鷹把頭一揚,斜睨賽花,嘴一裂道:“楊夫人是女中豪傑,在下就不廢話了!如果你兒子被人傷成這樣,你就肯拿了賠償費走人嗎?”
賽花心想有理,只好笑道:“小哥如有所命,還請吩咐。”
雲中鷹大咧咧的一擺手,道:“吩咐不敢,就請四公子出來,和我再打一場架,分個勝負!”
賽花知他存心找岔,微笑道:“真不巧了,小兒剛好染佯,不能奉陪,還請小哥原諒。”
雲中鷹凝視賽花,冷笑道:“是染佯?還是孬種?四公子不出,在下就在這裡恭候,一直到四公子出來為止!”說著將手一揮,身後百般鑼鼓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