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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麼能為自己做錯了事,就連累無辜百姓!娘常教導孩兒,楊家人輸了什麼,都不能輸了骨氣!如今孩兒犯錯,您就讓孩兒一身承擔吧。”

賽花凝視兒子,在他那雙痛悔憔悴的雙眼裡,似乎看到了一種頂天立地的氣慨。她忽然覺得有點自豪,她的兒子本來就該是萬民景仰的英雄!他們的軀體,不是平凡的軀體,他們的雙肩,是支撐大宋江山的雙肩啊!如果這世上還有艱苦煩難,她相信她的兒子一定可以征服。想到此,她點了點頭,低聲嘆道:“孩子,去吧,好好保重!”

四郎轉身又向前行,背影挺直,似乎有一種英氣。六郎聽他提起擾民,知已無法勸阻,心中一動,忙追上前去,抓住四郎的雙手,雙目炯炯,凝視四郎,字字清晰的道:“四哥,獄中練功,默背陣圖!”他的眼睛裡閃動著堅定的溫暖,就好象寒冷冬夜裡的一盞指路明燈,可以給人希望,給人勇氣!他隨即雙手一緊,將體內的熱量傳到四郎手上,又道:“小弟會為你打點一切!”四郎陡然信心大增,點了點頭。

眾人目送四郎開門出去,心頭都是如山沉重。六郎道:“娘,京都衙門是潘家的勢力,難保不對四哥濫用私刑。孩兒這就再去八王府一趟,向王爺求一張親筆文書,傳達李大人,一定要他稟公處理!”

賽花見六郎心思慎密,心中甚慰,忽想他下午遇到極大麻煩,如何還能如此鎮定周到?忙望向他,滿懷希望的問道:“六郎,你沒事了嗎?”

六郎聽說,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緩緩從臉頰上淌了下來,哽咽道:“娘,孩兒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賽花見兒子容顏悽慘,自己也如墜入冰窖,連頭帶腳涼透,呆了半天,問道:“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嗎?” 六郎走上前去,緊緊抱住母親。他心亂如麻,只有母親的體溫,才能給他一點點生存的慾望。他低下頭,淚珠顆顆濺在母親的後肩,悽然嘆道:“娘,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順其自然吧。”

賽花怒道:“皇上明知你和郡主兩心相悅,為什麼一定要硬拆鴛鴦?他也是人,他也有感情,為什麼他非得折磨旁人才高興呢?”

六郎臉色蒼白,忙道:“娘,您千萬別這麼說。皇上聖明睿斷,自然有他的道理。兒為人臣子,不能犯上不敬。”

賽花怒道:“你從哪裡學得這麼迂腐?八王爺呢?郡主可是他的義妹,皇上沒道理的將郡主指婚給高平,八王爺就肯答應?” 。

六郎低頭道:“郡主是人臣,皇上指婚,誰能不答應?兒聽宮裡的人說,潘妃娘娘跟皇上說,八王爺本就跟楊家交厚,如果兩家再結姻親,恐有結黨營私,圖謀不軌之虞,因此皇上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誰也挽回不了。”

賽花怒道:“我親生的兒子在戰場廝殺,隨時都會送命,皇上卻還懷疑我的忠心,怎不讓人寒心啊?”她凝視六郎的臉龐,那個永遠冷靜,永遠安祥,永遠善解人意,永遠透徹世情的六郎,而今竟然憔悴不堪,淚跡斑斑。自從六郎出世,她不曾見過他如此痛入骨髓,她真恨不得承受這全部的痛苦,或者兩倍,三倍,只願看到兒子一個安祥的笑容。一剎那間,她心意已決,再無猶豫,抓起六郎的手,道:“六郎,你快收拾東西,就在今晚,和郡主遠走高飛!咱們不當官了,這就回山寨去,重過太平日子。”

她話音未落,兩個聲音同時叫道:“不行!”一聲來自楊業,另一聲正是來自六郎。

六郎深知母親性子,最容不得兒子受半點欺負,若自己還這樣盡情悲泣,非激得母親惹出亂子來不可,他當下強忍悲痛,拭了淚水,勸道:“娘,不行啊。爹和哥哥們都立志報國,山寨太小,容不下蓋世英雄啊。兒雖無能,也願為父兄牽馬墜鐙,兒若離戰場,從此與山野草夫為鄰,雞鳴狗盜為友,猶如鷹失其翼,馬失其蹄,再難一展胸中所學,如這樣,就是與郡主白頭偕老,兒也生不如死!”

賽花一怔,看向兒子。她知六郎一向豁達寧靜,從小到大,家裡有時東西短了,弟兄們喜歡什麼,他向來都是舍已從人,從來不爭不搶。就連自己這個親孃,也一向認為六郎是一個樂天安命,無慾無求的乖孩子。沒想到今日真情流露,他不經意間說出了雄心壯志,竟是如此驚心動魄。難道六郎,這個最孝順聽話的孩子,也要走上刀頭舐血,提頭賭命這一條路嗎?她是多麼希望他們能承歡膝下,樂享天倫。可是。。。可是。。。是玉柱必有擎天之時,是蛟龍定有騰雲之日。一時之間,她心亂如麻,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寧願兒子是凡夫俗子。

6

六郎盡情一哭,心頭絞痛微緩,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