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陶醉之色,正在盡情歌唱。雲中鷹唱得興起,接過手下的一隻鼓棰,走到鑼鼓之前,猛力捶打起來,邊捶邊唱,聲勢倍增。小七點了點頭,一手捂嘴,自己“咯咯”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你喜歡響,我給你響,看你還要不要響?”拿起十幾只箭,將箭頭逐一擰掉,這才伸手揭開桶蓋,從裡邊掏出十幾串“轟天雷”大炮仗,繞在箭上,再取一隻箭,彎弓搭箭,瞄準雲中鷹,晃火折將繞在箭上的炮仗點燃,“嗖”的一聲射了出去。箭還未到,爆竹已經在半空中“劈哩叭拉”的炸開,長箭劃過半空,火星亂竄,轟雷也似,直奔雲中鷹的面門。雲中鷹吃了一驚,不及閃避,揮鼓棰一擋,將箭斜斜撥開。箭雖落地,可是爆竹上的火藥碎粉,也已濺了他一身一臉,小火星熱辣辣的扎進面板裡,疼痛鑽心,臉上只聞一陣焦臭,連汗毛都燒沒了。雲中鷹這一驚非同小可,還沒回過神來,只聽巨響連連,又有十幾只箭接連飛出,有的家人不及閃避,給爆竹碰到,面板被炸出紅泡,頓時高聲慘叫,其餘的人大聲驚呼,紛紛狂奔逃命,傾刻之間,鑼鼓絲竹丟了一地,滿街狼藉不堪。
小七在牆內看了這種狀況,正在自己算中,不由得意非常,拍手捧腹狂笑。正得意忘形間,忽覺頭頂劇痛,已給人一手揪著頭髮,拎在空中。小七正專注於自己的戰果,並未提防,急忙手腳掙扎,扭頭一看,見拎自己的人,臉如焦炭,形容可怖,正是父親。小七忙要解釋,臉上突如被鐵烙了一下,已捱了個大耳光,同時身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跌在地上,腰背疼痛欲裂,細嫩的臉上多了五個又紅又深的指印,半天爬不起來。
原來楊業聽見廳外聲音有異,出來察看,卻發現小七正在火上澆油,直氣得他七竅生煙,立刻出手教訓了小七。正要出門去察看有沒有人受傷,卻見四郎挺胸抬頭,筆直一條線的向大門直走過去。他又氣又急,一躍上前,攔住四郎,厲聲喝道:“你想幹什麼?”
四郎卻十分冷靜,眼睛向前直視,朗聲道:“爹,一人做事一人當,您就讓孩兒去處理此事吧。”
楊業氣得五內欲焚,聲音都扭曲了,喝道:“老四!你又要去惹禍?”
四郎聽了此言,忽然滿腹委屈,臉上全是痛楚之色,看向父親,問道:“爹,難道孩兒在您的心目中,就只是會惹禍嗎?”他頓了一頓,神色恢復正常,眼望前方,淡淡道:“孩兒是去京都衙門自首。”
楊業吃了一驚,正待攔阻,賽花急衝而至,一臉惶急,喝道:“四郎,不許意氣用事!”
四郎看著母親,心中愧疚難以形容。他知道母親對他期望極高,而他竟可以狠心次次令她失望,他一生中最大的希望就是讓母親開心,但卻偏偏總是他在令母親傷心。他忽然覺得自己就象一個涼薄低賤的小丑,正面對著觀世音菩薩無窮無盡的慈悲,他無顏承受,不配承受,難以承受!他低下頭,不敢面對母親憂急的目光,喃喃解釋道:“娘,這不是意氣用事。潘家有心設計,絕不可能僅僅在外喧鬧這麼簡單。即使孩兒不去,明天京都衙門也會來抓人的。”聲音低微,充滿愧悔,幾不可聞。
賽花急得眼中含淚,剛要勸阻,卻見院門開啟,一人走了進來,臉色蒼白,容顏憔悴,滿臉都是疲憊,卻是楊六郎。他在外面已聽說了此事,進門後一看院中情景,便料想必是四郎想去投案,忙急步走到四郎身旁,抓住他的胳膊,勸道:“四哥,且從長計議!”
賽花忙應聲道:“是啊,是啊。京都衙門是潘家的勢力,你這一去,說不定判你坐幾天牢,你還怎麼準備應考啊?”
四郎豪氣上衝,怒“哼”了一聲道:“娘請放心!孩兒就是不練一天箭,不背一天書,也絕對不會輸給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楊業聽了這話,覺得託大,想要反駁,總算強迫自己忍住。六郎搖頭道:“四哥,這是潘小雨的擾兵之計,就是要你陷身大獄,沒有時間準備,你千萬不可墜入計中。小弟這就再去一趟八王府,請八王爺出面幫你告病,捱過這幾天,料來京都衙門也不敢抓人!”說著轉身欲走。
四郎一把捉住他,怒道:“六弟!你好糊塗!你到八王府,擺明了是徇私枉法。爹孃一生的清譽,全部毀於你手。”
賽花聽兒子如此不解母心,止不住柔腸百轉,嘆道:“傻孩子,爹孃為你死都可以,清譽又算什麼?六郎,快去!”
四郎喝道:“站住!”轉頭望了母親一眼,自慚形穢,不敢再望,低頭道:“娘,即使娘不在乎身外之名,可是孩兒不出,潘家就會永無休止的搗亂下去,四鄰無法正常生活。楊家的人,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