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幫他按摩頸部,笑道:“爹,誰惹您生這麼大氣啦?”
潘仁美還未回答,潘豹先瞪了小雨一眼,道:“小雨,你還笑得出來?這一回,咱們潘家可是丟了大臉啦。”
小雨抿嘴一笑,道:“怎麼這麼說?昨天不是說比武奪印嗎?難道今天又反悔了?”
潘仁美狠狠拍了身邊的茶几一下,又有一隻杯子跳到地上,跌的粉碎。惡狠狠的道:“比武奪印。不錯,比武奪印。趙德芳,你太狠了,我和你誓不兩立。”
小雨用心幫父親按摩,眼睛裡卻閃著沉思的光茫,笑道:“爹今日上朝,題目可曾出下?”
潘豹白了小雨一眼,沒好氣道:“小雨,你問題目幹什麼?難道你還想贏楊四郎?”
小雨一笑,不理哥哥,道:“爹素來要強好勝,又怎麼能不戰而怯?爹,你先把題目說出,大家再商議對策如何?”
潘仁美聽說,便伸手到几上去取茶碗,要潤一潤口,再長篇大論一番。沒想到卻取了一個空,原來茶碗全給他打到地上了。小雨看了,覺得好笑,忙把下人們給自己倒的一杯綠玉碧螺春雙手捧了過來,遞到父親手中,又轉到他身後,雙手握拳,輕輕給他捶背。
潘仁美喝了口茶,“哼”了一聲,道:“題目一共三道。第一道是比箭法。共有十個靶子,放在百米的遠處。你和楊四郎各射十箭,中紅心數多者為勝。哼,楊四郎,沒學會走路,只怕就已經開始在練了。這分明是偏袒他。”
小雨微笑道:“行軍打仗,箭法優劣是關健,這很平常啊,也說不上偏袒。還有呢?”
潘仁美“哼”道:“這第二道是比背誦十六種兵書,默畫八種陣圖。這。。。這。。。楊四郎早就背的爛熟了。這分明是作弊。”
小雨微笑道:“不會兵書陣法,如何指揮作戰呢?這也說不上是作弊。還有呢?”
潘仁美怒“哼”一聲,道:“這第三道,真是氣死我,是實戰比試。從紫禁城為起點,經綠柳莊,紅水坡,白石溝,至天屏山止,共設十八道坎,有水溝,有險橋,有泥石陣,還有伏兵,你和楊四郎各騎一匹快馬,拿著趁手的兵刃,最先到達天屏山腳,取得八王手中令旗者為勝。這。。。這。。。楊四郎天天摸打滾爬,你一個嬌滴滴的金玉之體,怎麼比得過這些粗魯莽夫?還不如索性將統領之位讓給他來得痛快。明明是營私舞弊,他們卻還要說是公平比試。這簡直是指鹿為馬,囂張到了極點,你叫我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小雨聽了第三道題,臉上一直帶著的鎮定笑容漸漸消失無蹤,雙眉緊緊皺起,凝神沉思。雲中鷹跟他時日頗久,很少見他有這副樣子,心知他必是遇到了極為棘手的難題了。
潘豹“霍”地站起,喝道:“中鷹,你去召集黑寡婦殺手,我現在就衝到楊家,殺他個天翻地覆。”中鷹答應一聲,卻不動身,眼光看向潘仁美,聽他示下。
潘仁美喝道:“豹兒,你胡鬧什麼?你還要殺人家,你到了楊家,不給人抬回來就好了。衝動任性,能成什麼事?”
潘豹重重一拍桌子,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給人欺負?要不然,爹,你還進一趟宮,找姐姐想個辦法吧。”
潘仁美沉吟不語。小雨聽了此言,神色一動,忙阻止道:“爹,您千萬別給姐姐添麻煩了。姐姐在宮中,已是步步荊棘,怎容得我們為了些意氣之爭,再去加重她的負擔?”
潘仁美長嘆一聲,道:“小雨說得不錯。今日之事,怪只怪我太大意,放了楊家一馬,卻被他們反噬一口。當今之計,還是想個妥當的法子,如何能體面的把這統領之位交出去,不太丟人才是。小雨,你一向聰明,你來出這個主意吧。”
小雨眼神定定的望向門外,顯得十分深遂莫測。聽了這話,淡淡的道:“人生本來如戲,楊四郎桀傲不馴,目中無人,孩兒倒想陪他玩一玩。”
潘豹重重一跺腳,焦躁道:“小雨,我知道你愛玩。哥哥我比你更愛玩。可現在不是玩,是真刀真槍真傢伙,你別玩著玩著,把潘家的臉全玩完了。” 小雨微微一笑,道:“哥哥,何出此言呢?楊家素以文韜武略自負,滿朝文武,連皇上在內,都誇讚楊家的戰略武功,輕視潘家。今日這場比試,楊四郎是勝之不武,不勝為笑,潘家又有何丟臉之處?更何況,他想勝我,還沒那麼容易。”
潘豹一聽,回過頭來打量小雨,滿臉都是輕蔑之色,吸氣道:“小雨,你狂得可以啊。連楊四郎都勝不了你!過兩天,乾脆大宋朝的兵馬大元帥給你去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