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心想他如此無禮,若不吃一個耳光,絕對算是走運。
那少女微微一笑,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向四郎臉上一轉,問道:“這位公子有何指教?”聲音嬌柔婉轉,猶如空谷鶯酈,蘭溪箏唱,聽入耳中,只覺全身毛孔都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煩惱盡消,疲累全無。 四郎這才回過神來,吃了一驚。他家教極嚴,剛才自己這種態度要是給楊業見到了,立刻便會是一頓棍棒。但就算楊業不在,自己當著眾人,如此放浪形骸,也是一件非常令人羞愧的事情。但即使他毫不在乎旁人的感受,那少女想必也是極為不悅,認為自己是個舉止不端的惡徒了。這可是他最最不想造成的後果。傾刻之間,他也是手心淌汗,連腮帶耳漲的通紅,頭腦發暈,不知該說什麼,吶吶的道:“姑娘,對。。。對不起。。。請問。。。請問這裡向紅水坡怎麼走?”
那少女抿嘴一笑,眼睛裡閃著調皮之色,道:“小女子是外地人,公子問得不巧了。聽公子的口音,好象是正宗本地人,紅水坡是本地名勝,難道公子還要問我嗎?”
那少女語帶雙關,一下拆穿了四郎的慌言。四郎聽了,只恨尋不到一個地縫鑽下,一時找不到話來解釋,只得結結巴巴的道:“對不起。。。謝謝。。。謝謝。”
那少女忍不住掩口一笑,道:“那麼可否請公子讓路呢?”
四郎嚇了一跳,急急向旁邊閃去,雖然色膽包天,卻再也不敢看向那個少女,眼光垂向地下。
那少女牽馬從他身旁行過,鬥蓬迎風,一陣如蘭似麝的幽香衝入四郎鼻端,甜膩醉人。四郎只覺臂上血管根根怒漲,再也忍不住,仍抬頭向那少女望去,可惜看到的卻只是一個紅色的背影。他雖衝動大膽,但也知道,如果再衝上去,那就百分之百要被當作是無行少年了。牙關緊咬,忍住不動。
這時六郎也急趕而至,牢牢抓住哥哥胳膊,怕他再出洋相。四郎眼見那少女越行越遠,越行越遠,心也越來越沉,好象天地之間,只剩下自己一個孤單渺小的人影,淒涼無助,再無生存的願望。
四郎正在心中失落酸楚之時,那少女鬥蓬一動,卻又迴轉身來,兜轉馬頭,走到四郎面前。四郎大喜,正想措詞寒暄,那少女先雙手胸前一抱,微笑道:“楊公子即將榮登飛虎營統領寶座,前程不可限量,小女子先行恭賀了。”
四郎一愕,問道:“你認識我?”
那少女得意一笑,道:“楊四公子在汴梁城中,雄姿英發,意氣風發,力抗當朝國舅,連皇上都容讓三分。飛虎營奪印一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小女子景仰風采已久,怎會不識?”
四郎有點得意,又有點靦腆,抱拳道:“在下多謝姑娘盛意。若蒙不棄,請到舍下喝一杯茶如何?”六郎看他太過直接,恐那少女多疑,皺了皺眉,拉住他袖子扯了扯。
那少女抿嘴一笑,眼光一溜,在四郎臉上掠過,甚有取笑之態。道:“萍水相逢,怎好打擾?四公子是名門之後,在汴梁城中無人不曉,難道就不怕人誤以為是登徒浪子嗎?”
四郎原來見她態度甚和,本以為她有意與自己結交,大膽冒失相邀,不想反被她捉著空子取笑一番,一時間又羞又窘,答不出話來。六郎在旁見他太過丟人,忙將他推開少許,向那少女含笑拱手道:“姑娘,我哥哥剛喝了點酒,身子不適,胡言亂語,請姑娘大量包涵,千萬別見怪。”
那少女凝視四郎窘態,心裡比什麼都歡喜,也是雙手一拱,笑道:“小女子祝四公子旗開得勝,馬到功成。”一甩鬥蓬,身姿優雅的轉過身子,再向前行。但她行不多時,卻又回過頭來,向四郎微笑,眼神裡竟象飽含著濃濃深情,殷殷期待,四郎看了,心中也說不出是酸是甜,是恨是愛,一時之間,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六郎急忙把四郎扯開,又是好笑,又是責怪,道:“四哥,你這回把臉丟大了,爹孃知道,必定重責。”
四郎和那少女一番對答,覺得她彷彿對自己有情,又彷彿十分無情,實在捉摸不透,此次一別,茫茫人海,卻到哪裡再見?心中患得患失,惆悵鬱悶,哪裡有心思去聽六郎說話?口中漫應一聲,又在沉思。
六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全無反應,便推了他一把,忍笑道:“沒想到我這個眼高於頂的四哥,有朝一日,也會為情所困。四哥放心,你一向照顧小弟,今天小弟一定幫你這個忙。”
四郎聽他口氣中信心十足,倒是一怔,半信半疑,問道:“你敢去追?”
六郎好笑道:“四哥,你怎麼了?我們是大家子弟,家教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