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弟弟都成家了,京師美女如雲,你就隨便挑一個算了。”
四郎想起雪彤,黯然神傷,道:“我們是刀頭舔血的人,成家幹什麼?難道拖累別人?我是一輩子不打算成家的了。”
倩宜默然不語,過了良久,幽幽嘆了口氣,道:“四哥,我知道函友令你很傷心。你還打算原諒他嗎?”
四郎一怔,道:“這是什麼話,他又沒做錯什麼?”
倩宜道:“他斬了將臺,卻要你為他頂罪,於情於理,說不過去。四哥,其實函友對你是很敬重的,只不過為人懦弱,一遇到事,想起上有高堂,下有幼子,便退縮了。我們對你不住,今生難以彌補,只盼來世結草銜環,來報答你。”
四郎嘆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提幹什麼?再說函友也是為我出氣。我是他的哥哥,本應該照顧他。我與函友結義之日,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今日我看他躲著我,想是為了此事,你去告訴他,我既然決定幫他承擔,就不會怪他。我還當他是昔日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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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宴席已開,下人來請,四郎便到前廳。只見席開五十桌,酸皮乳豬,奶油龍蝦,紅脂膏蟹,金燦燦的烤鴨如走馬燈般捧了上來,酒色財氣,喧聲笑語,熱鬧非凡。四郎被安排在首席,函友卻與幾個親朋末座相陪,兩人隔了足有幾間院子遠。四郎有意找到函友,笑道:“老八,你不夠意思,今日這麼大喜日子,也不敬四哥一杯。”函友臉上一紅,忙道:“四哥,我正要去找你。”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卻見幾個下人匆匆跑進,在函友耳邊道:“潘大人來了。”白父白章厚又驚又喜。他知潘小雨是當朝國舅,權勢滔天,若能巴結上他,又更勝十個楊四郎了。忙帶領眾管家迎了出去,畢恭畢敬陪小雨進來。卻見小雨寬袍緩帶,溫文儒雅,臉色沉靜,不辨悲喜。來到白函友桌上,舉杯相敬,笑道:“令郎華誕,白家後繼有人,可喜可賀,本將恭賀。”章厚忙陪笑道:“大人公務繁忙,今日能賞臉親至,小兒感激涕零。”函友忙一揖到底,捧杯喝了。
小雨一飲而盡,微笑道:“蒼狼山守衛是由白副將負責,竟出現刺駕搶圖之事,白副將罪責難逃,來人,將他先押入大牢,由三堂會審後,再行定奪。”此言一出,滿座譁然,小雨隨扈立即搶上,將手銬戴到函友的腕上。
四郎見白父嚇得臉色通紅,站立不穩,由下人扶著。心中大驚,忙上前深深一揖,道:“回大人,蒼狼山驚駕之事,函友確實有錯,但那是敵人太過狡猾,隱藏在挖空的山洞中,前面的偽裝做得維妙維肖。他只是疏於防守,還請大人體察下情,法外施恩。”
小雨含笑掠了他一眼,道:“這話,你跟皇上去說!”臉如寒霜,喝道:“帶走!”
四郎想起那襁褓上的嬰兒,熱血上衝,伸手一攔,道:“且慢!蒼狼山下排程是我全權負責,他們在守衛之暇仍需練兵,難以兼顧,是我籌備不周,若有紕漏,由我一人承擔。”
小雨霍然轉身,眼如寒霜,在四郎臉上剪過。此時賀客都已站起,閃開旁觀,她反旁若無人的居中坐下,在桌上拿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微笑道:“楊四郎啊,楊四郎,你終於說實話了嗎?枉我這樣信任你,將指揮大權重託於你,你反而任用親信,勾結遼幫,陷我於不義。你捫心自問,還是人不是?真是枉對祖宗天地!”
四郎氣往上衝,也提高了聲調,道:“大人慎言。四郎護衛不周,罪該萬死。可那是敵人老謀深算,處心積慮所致。四郎不是也調六郎為隨軍襄助,而使敵人陰謀粉碎,化險為夷。不敢說是功過相抵,可我一片忠貞,可昭日月。大人要誣陷我,請另出題目。依四郎之見,大人身為飛虎營一營主帥,全軍觀瞻,於演兵之時,忙於大婚,無心公事。大人也難辭其咎!”
一言未了,小雨已暴喝一聲:“放肆!”氣得渾身顫抖,將整碗茶拍在桌上,碎瓷分飛,汁水淋漓。臉發寒冰,再不強顏歡笑,厲聲道:“你在和誰說話?楊四郎,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她自入營以來,很少有如此失態,眾親兵見她狂怒,都暗為四郎捏一把汗。
三郎與炯明聽到爭吵,忙也擠入圈子,三郎忙拉四郎道:“你胡說什麼?還不向大人謝罪!”
四郎身子挺得筆直,雙目炯炯,逼視小雨,朗聲道:“回大人,四郎快人快語,據理直言。倘若因此令大人覺得不快,四郎在此向大人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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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連連冷笑,道:“很好!很好!好一個據理直言!天下多少罪惡假汝而行?本將是飛虎營統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