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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上的黑衣人互相打個手勢,四散分開,將幾間屋子全圍住了。

斗笠人躡手躡足從一間間房子旁掠過,把眼在門縫中偷瞧,眼中疑雲越來越重。忽聽“錚錚”數聲,琴絃響起,一曲“碧水珠落”緩緩飄了出來。曲調甚是平靜祥和。只聽一個儒雅的聲音道:“風大雨大,六公子夤夜駕臨,不知有何指教。”聲音柔和,但在狂風怒號之中,仍然聽的清清楚楚。

斗笠人眼中陡現驚訝之色,循聲走去,只見正院臥室長窗盡開,一眼可以盡覽。室內裝飾簡素,只有一隻破桌,一隻木幾,一個蒲團而己。蒲團之上,坐著一人,白衣芒鞋,頭上挽一個道髻,三綹長鬚飄在頷下。眼中透出文才,舉止甚是端嚴。修長的手指,在身前的一張古琴輕輕撥動。

斗笠人將臉上的蒙面巾摘了下來,他臉色蒼白,似乎身子不適,但仍掩不住青春朝氣,竟是楊六郎。六郎上上下下打量那白衣道人,心中驚疑不定,道:“我聽說這白雲觀是武當派祖師閒雲閉關修練之處,請問與道長如何稱呼?”

白衣道人住手彈琴,向六郎和善一笑,溫言道:“貧道正是閒雲。”

六郎嚇了一跳,見那道人不過三四十歲年紀,滿臉狐疑,道:“閒雲道長是武當派輩分最高的祖師,想來己近古稀,道長真是駐顏有術。”

閒雲“呵呵”笑道:“方外之人,與世無爭,又無喜怒,哪比得上公子雖是布衣,卻要日夜操心國事。我看公子氣血不足,難道身上有傷?”

六郎想起剛被母親毒打一頓,此時渾身痛的如要裂開,更兼著了風寒,只覺額頭滾燙,渾身乏力。但他無暇顧及此事,拱手道:“道長恕罪,晚輩收穫密報,有遼國奸細在這白雲觀中隱藏,晚生斗膽,要搜一搜。”

閒雲微笑道:“皇上特旨,賜貧道在此觀中清修,閒雜人等,一律不準打擾。六公子若要搜人,須得有令牌才行。”六郎語塞,正不知如何應對,只聽院外一人大聲道:“令牌在此。”靴聲“篤篤”,一人大步走了進來,身穿一襲青緞長袍,肩披黃馬褂,身材魁偉,卻是汝南王鄭印。他身後簇擁著一排帶刀衛士。鄭印大咧咧的走進室中,欲要尋個地方坐下,找了半天沒有,只得吩咐手下道:“你們給我一間房一間房仔細去搜,不可放過一個可疑人物。”閒雲含笑站起,將自己的蒲團讓了出來,稽首道:“王爺請坐。既然王爺親臨,那就請便吧。”從破桌上取過一隻竹子根挖的茶杯,先用溫水蕩了蕩,復斟了色澤碧綠的香茶來。 txt小說上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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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印見他恭謹,便不難為他,閒坐喝茶,等候手下覆命。閒雲神色從容,復席地坐下,輕撥瑤琴,琴聲在寒風中顯得甚是清冷。

六郎與眾衛士將每一間房都細細搜尋過了,除了堆放些糧油雜物外,幾乎全是空的。別說是人,連東西都沒有。六郎焦躁起來,飛腳將一隻空水桶踢出老遠,暗想:“難道我全算錯了?杜姑娘身份不明,卻會彈遼國的出塞曲,擁有塞外名駒墨玉,行蹤神秘,難道她只是一個身家清白的姑娘?墨玉寶馬沒人引領,便會獨自跑到這白雲觀來。我本來料到這應該是遼邦的聚集之地,龍伏淵藏身之所,為何卻空無一人?如何一切都是誤會,我又何必幹冒風險,令郡主妹妹那麼傷心。她此時不知如何恨我!”腦海中閃過郡主珠淚欲滴的嬌顏,心中忽如被萬刀攢刺般的疼痛,忍不住坐在井邊,靜靜的沉思。

過了少刻,一隻大手搭上六郎的肩膊,卻是鄭印出來尋他,道:“六郎,咱們走吧。”

六郎抬頭看他,見他滿臉失望,心中一沉,道:“六郎計劃不周,讓王爺受累了。請你降罪。”

鄭印搖了搖頭,道:“你憂心國事,這怎能怪你。只是倘若給龍伏淵生出京城,日後我大宋朝只怕如芒刺在背了。”兩人相對長嘆,均是臉色沉重。鄭印又道:“六郎,你身上有傷,還未敷藥。還是儘快治療將養吧。擒龍伏淵的事,本王再想辦法。”六郎與他四目相對,忍不住苦笑一聲,暗想:“我心上的傷痛,卻比身上這點痛上千倍萬倍了。”眼光在院中掠過,忽地神色一動,忙問:“王爺,閒雲道長的侍從可多嗎?”鄭印苦笑道:“你親自搜過,哪有什麼侍從?這個老道士自命清高,想是獨居在此。”六郎眼光停在院中的水缸上,良久不動,走了過去,將手伸入缸裡,掬起一捧清水來,仔細凝視。

鄭印忙也跟過去瞧,見水質清冽,可以透過清水,看到六郎的掌紋,看來看去,沒看見什麼古怪,裂嘴道:“老六!這水有什麼好看的?”六郎將掌側過,任由清水回流入缸,眉頭緊鎖,道:“他一人獨居,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