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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壯觀。山頂上風捲殘雲,將六郎的月白色長袍吹的烈烈作響,象一隻展翅凌飛的大鷹。他縱覽山河,無限感慨,暗想:“我自出道以來,虛名在外,皆是運氣所致。今日才知山外有山,人上有人。龍伏淵實是我生平所遇,最棘手的勁敵。他投靠遼邦,後果堪憂。唯願蒼天有靈,保這錦繡河山,不失寸土。大宋黎民,安居樂業。以完我楊延昭畢生心願。”在崖頭久久佇立,漸漸只覺氣朗神清,平安祥和,甚是舒暢。只見深紫色的天空中,最後一縷紫粉的雲霞也黯然失色,忽覺飢腸轆轆,原來已到了吃飯的時候,當即下山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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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彤紅萬里,野雲縱橫,丹霞吐絮。荒涼的郊區小路上,空無人煙,只有一輛破驢車吃力的移動著。忽然之間一隊馬隊斜刺裡衝了出來,在路上一字展開,攔住了驢車去路。馬隊為首之人,頭戴金盔,身披黑甲,大紅鬥蓬烈烈狂舞,他翻身下馬,搶到驢車之前,掀起車簾,雙手與車上人緊緊相握,道:“軍師!軍師!你果然安然無恙!”語氣竟忍不住哽咽。

車中人微微一笑,坐著躬身,道:“拓拔將軍,請恕伏淵身上有傷,不能行禮。”剛說了這句話,忽聽一陣淒厲的嚎叫聲,鋪天蓋地,聲響入雲,慘烈兇狠之意,令人心驚失色,毛骨悚然。拓拔將軍雖是久徵殺場的勇將,也不禁臉上變色,忙向龍伏淵看去。卻見他只是溫和微笑,好象欣賞一首平靜的音樂,笑道:“將軍不必多慮,這是野狼谷中的萬狼群嗥,乃是狼族中的儀式,就好象我們的閱兵式一樣,事同尋常。”拓拔這才稍稍恢復鎮定,道:“我推軍師入谷。”命手下將伏淵坐的車在驢後解開,走到車後,親自推動車子。

伏淵大驚,忙道:“將軍萬萬不可,折死伏淵了。”拓拔笑道:“軍師神機妙算,指點乾坤。不但是我大遼的軍師,也是拓拔之師。拓拔尊師敬師,有何不可?”執意前行。他的隨身護衛都知拓拔宇凌為人據傲,眼高於頂。今日卻以將軍之尊,做這樣下卒走夫之事,莫不悚然動容。伏淵再三勸止,拓拔宇凌只是不聽。伏淵只得含笑嘆道:“將軍厚恩,伏淵只有以死相報了!”便不再勸。眾將士也都不敢騎馬,遠遠跟在宇凌之後,與二人保持一定距離。既不打擾二人,又可在危急時衝上護衛。

兩人一車,行出裡許。山路逐漸崎嶇險惡,飛鷹怪鳥,凌撲惡鬥。怪石嶙峋,猙獰可怖。寒風繞樹,如咽似嗚。此時天上紅雲轉黑,北風更猛,飛沙走石,令人凜然而生懼意。前不遠立著一塊石碑,上書三個黑色大字“野狼谷”。拓拔宇凌嘆道:“一百年來,野狼谷號稱有來無去谷,若非谷主同意,凡是強入此谷之人,全都葬身於此。本將軍在塞外之時,就曾聽聞大名,沒想到今日親歷其境。”

伏淵“呵呵”大笑,道:“將軍,借劍一使!”宇凌“嗖”的一聲,拔出貼身佩帶的寶劍,雙手遞給伏淵。伏淵運劍如飛,石屑紛飛,不多時已在野狼谷三字下面又刻了七個大字。宇凌凝神一看,確是:“楊六郎葬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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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凌撫掌笑道:“坊間傳言,天波府英才,唯楊六郎也。倘若除去此人,則我大遼他日揮軍南下,必將勢入破竹。只是軍師將這七個字刻於此,倘若被那楊六郎見到,心膽俱裂,不肯入谷,卻不是反而糟了?”

伏淵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靠哄騙痴情少女,暗箭傷人,便贏了又有何難?將軍請放寬心,我便是光明正大,仍可將楊六郎戲於指掌。”他在巨牙山上,險中六郎伏擊,重陷囹圄,幸得他膽識過人,冒充閒雲,在六郎眼皮底下,從容離去。等到宋軍大勝遼兵,得意班師之時,趁機出了山。但其時形勢險峻,間不容髮,這一回合,可說是勝的兇險無比。他雖機智沉穩,胸襟卻嫌不廣,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因此人未出觀,已經誓取六郎性命,後招早就醞釀多時了。

六郎一日一夜奔波勞累,早就餓的前腔貼後腔了,當即飛速趕回家去。果然飯廳上燈火通明,一家人正在用餐。賽花一看見他進來,原來柔和的臉色就黑如鍋底,悶頭一言不發。六郎也不敢招惹母親,忙坐在小七房邊,接過翩翩遞來的飯碗,悶頭扒飯。

賽花將筷子一擱,對翩翩道:“四郎身子不舒服,不過來了。你做兩個清淡小菜,送到他房裡去吧。”翩翩答應去了。賽花搖了搖頭,微微一嘆,道:“這孩子!”她碗中己空,本來一直是翩翩盛飯,這時她離去了,只得自己站起身來。

六郎機靈,立即搶身上前,接過飯碗,討好道:“娘,讓我來吧。”走到鍋旁,盛了滿滿一碗,雙手遞給母親。賽花見白飯在碗中高高堆起,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