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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長空秋水了無痕,天上水底月斷魂,白衣佳人何處去,琵琶欲訴杳人聞。高山流水曲未終,流水落花春不等。寒風吹花度玉階,花翩花舞又為誰?層層脂粉為誰敷?點點胭脂為誰塗?柔情密意為誰吐?為誰望斷天涯路?江天一色淨纖塵,何處惜取憐花人?可憐花飛落溝渠,曲斷煙樹也淚垂。花瓣落盡香留久,花魂漫度關山路。天邊孤雁哀腸斷,人間知音永相隨。”

歌聲纏綿悱惻,磁性十足,每個轉折處都細膩動人,雖然甜美卻帶傷感,讓人忍不住憑添愁緒。四郎凝神靜聽,暗想:“好一個人間知音永相隨!可我雖欲以雪彤為知音,但若雪彤不以我為知音,又將如何?”只見卓約柳眉微促,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大眼睛如怨如訴,真象歌裡的白衣佳人。一時歌罷,琵琶聲錚錚綜綜,猶如珠落玉盤,泉洩空谷,猶然盪漾。四郎鼓掌讚道:“詩寫的好,曲子好,最難得的是唱得好!姑娘歌喉婉轉,餘音繞樑,真令人如身臨其境。”

卓約睫毛閃了閃,頰中暈出紅來,低頭道:“多謝四公子誇獎。卓約今日能為四公子獻歌一首,此生別無所求。公子寬坐,卓約告辭!”說著盈盈萬福,轉身出門去了,只留下陣陣香風。

四郎見她忽來忽去,飄忽無蹤。若不是桌上還有香茶,盒中尚留細點,真以為是一場夢境。當下挾起一塊豌豆糕,放入口中,只覺甜香慢慢滲入舌底,餘味無窮,正在細品,板門*,一群人走了進來,當先一人身穿雪青緞武士服,外罩月白絲綢中衣,面如冠玉,倜儻*,手拿郭閒雲畫的萬馬奔騰摺扇,似笑非笑的看著四郎,正是二公子潘豹。他身後緊隨一人,身穿藏青色長袍,胸前繡著銀鯨戲水圖樣,猿臂蜂腰,神彩奕奕,劍眉入鬢,雙手交抱胸前,卻是潘小雨的貼身保鏢雲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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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一現身,周圍眾人登時齊刷刷的站了起來,滿臉堆笑,轟然叫道:“二公子!”潘豹正眼也不瞧他們,走到四郎身前,摺扇輕搖,嘴角含笑,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四郎將酒壺高舉空中,壺嘴上一條酒線噴射而出,剛好落入身前杯中,酒不多不少,與杯口平齊。看似輕描淡寫,若無十年寒暑之功力,手勁絕對拿捏不到如此精妙。他將杯推到潘豹面前,笑道:“二公子也來同飲一杯?”

潘豹見他不起身向自己行禮,心中有氣,強忍著不發作,含笑坐到四郎身前,斜眼睨了睨他,嘖嘖連聲道:“楊四郎,我真佩服你!想當初違抗聖旨,要奪什麼印?最後只是向皇上證明你楊家就是招搖撞騙之徒!你以為靠著你弟弟給八王端洗腳水的關係,就能混個一官半職?今天你還有種涎著臉來?你的臉皮怎麼把城牆都比下去了?”

四郎早料到他會出言譏刺,也不生氣,自顧自的飲酒,不去理他。潘豹說的興奮,臉上不由泌出紅來,繼續道:“楊四郎,你不是整天誇口有真才實學麼?現在當著全京城的百姓,證明了你是個大飯桶,大熊包,這滋味好的很吧?你們楊家靠著裙帶往上爬,到了動真格的,一窩蜂上來,鬥不過我弟弟一個人。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趁著今天,多練練磕頭的本事,見了我弟弟,爬在地下把頭磕出幾個包來,我弟弟一高興,就不打你這個草包啦。哈哈哈哈。”說著縱聲大笑,極為豪邁,端起身前酒杯,一飲而盡。

四郎心想:“爹爹馬上要來,我可不能惹事,讓娘擔心,讓爹看輕了。”微笑道:“二公子,倘若潘家枉視國法,公器私用,挾怨報復,辜負聖恩,那我真的很害怕呢。”說著站起身來,拱手道:“少陪了!”不願再和潘豹糾纏。

潘豹滿以為四郎會臊的無地自容,滿臉通紅,不料他行若無事,還捉著自己話裡一個空子反諷回來。這一下再也沉不住氣,笑容頓收,雙目射出鷹隼之光,向中鷹努了努嘴。中鷹會意,身子一閃,含笑擋在門前,道:“二公子,你有所不知,楊副將磕頭的本事,早就練的爐火純青了。”

潘豹眉毛揚了揚,笑道:“哦?”

中鷹滿臉含笑,眼光不懷好意的在四郎臉上搜尋,道:“前幾天在軍營中,末將親眼看見楊四郎跪在地上,向大人苦苦哀求,原話是什麼?我好象還記得,‘末將無禮冒犯,罪該萬死,還望大人息怒恕罪‘,”最後一句話學著四郎口音,唯妙唯肖,“楊副將,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沒說錯吧?”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四郎臉“騰”的漲的通紅,他當時為了六郎的婚姻,情急關心,不擇手段,沒想到醜態都給中鷹看在眼裡,此時被他趁機當眾抖露出來,不禁羞愧難當。潘豹笑的捂住肚子,環顧四周,縱聲大笑道:“你們都聽見了?你們都聽見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楊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