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寒第一眼就看出來。
“主子?”他蹙眉。
“走困而已,沒事。”
韓菀笑著安慰他:“別擔心。”
但其實,並不是這樣。
繼續往北行進一天,再宿驛舍,第二天夜裡,韓菀又做了同一個夢。
汗水淋漓,重喘吁吁,不過她特地讓把陶壺拿走,以免又給打了。
汗流浹背坐起身,她不禁苦笑。
好吧,其實她也沒那麼大膽。
這個古樸暗狹的驛舍房間,揮之不去的陳舊氣息,和她一寸寸摸索過的那個小木屋異常相像。
陰影到底是有,在家還好,身處陌生環境,一下子就壓不住了。
這時房門響了,篤篤輕聲,韓菀知道是穆寒。
“進來。”
“把蠟燭點了。”
穆寒掩上門,取出火折點燃蠟燭,昏暗燭光下,韓菀正擁被而坐,臉頰泛白,香汗淋漓,和昨日一樣。
她探手想倒水,壺遠她趔趄一下,穆寒一個箭步上前扶住,給她倒了一杯茶。
韓菀就著他的手,慢慢把茶喝了。
穆寒退後一步,單膝跪地:“主子,卑職去叫疾醫。”
韓菀猶豫了一下,“不用。”
她怕驚動母親,韓琮體弱,路程又長,孫氏一路很緊張疲憊。
穆寒抿緊唇。
讓他去叫了侍女來,梳洗重新躺下後,韓菀讓不要滅燈,想起門外磐石般守著的穆寒,想了想,她把他叫了進來。
她睡不著,聊聊天也好,她躺在床上,兩人隔著紗帳,“穆寒,練武辛苦不辛?”
她想起上輩子穆寒用背部硬生生擋下流木那情形。
“不辛苦。”
能有機會系統學武,是他的幸運,今天他尤其慶幸,自己有苦練出的武藝可以勝任貼身守衛之職。
“你的傷怎麼樣了?”
“已將要痊癒。”
“沒這麼快吧?醫士說起碼也得再過半月,你真是的,……”
靜謐深夜,兩人一問一答,大多時候是韓菀在說,說了大概半個時辰,隱約聽見三更鼓,她就叫穆寒去睡覺,“去吧,我要睡了。”
她讓穆寒走,卻沒讓滅燭。
穆寒抿唇,她順著他視線瞅了眼,不由笑道:“不吹了,我有些怕啊。”
“就亮著睡,好了,你也回去吧。”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