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喝嫖賭的時候自己卻在帶兵演練,是為了強於別人嗎。不是。是為了升官發財嗎,也不是。面對倭寇的時候,為什麼自己義憤填膺,僅是因為他們姦淫辱略殺害自己的同胞嗎,那為何面對同樣作為的土匪自己卻只是厭惡,卻沒有恨之入骨的感覺,這是民族之別嗎?莫非,在心中指導自己做事兒的這種意念就是民族大義。這難道就是陳洪所謂的大義嗎?
“大義,沒有具體的幾句話。或者打個什麼比方就可以形容出來的,大義在你心中。”陳洪指著俞大猷的心說道,好似他看穿了俞大猷此時所想一般。
俞大猷長長的“唉”了一聲,陳洪笑了笑寬慰道:“你不必急於一時想明白,我也是到了幾年前才有所感悟的,你還年輕來日方長,現在照著你心中所想去做就行,不必太糾結於此,反倒是束手束尾什麼都不敢做了。”
俞大猷不再敵對,抱拳平和的對陳洪道:“謝廠公點撥。”
陳洪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俞大猷問道:“陳大人,敢問你可知道這次前來救援少林的兩路人馬都是何人?”
“一夥是陸炳的兒子陸繹帶來的人馬,這小子有些能力,比他爹有過之而無不及,據我的瞭解他更是平添了一絲兇狠和陰毒,這與陸炳的兇悍直接相結合。哼哼,可謂是陰陽交替威力無窮,陸炳有個好兒子,段清風有個好徒弟,江彬也死而無憾了。”陳洪說道。
俞大猷一愣看向陳洪,陳洪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事兒只怕你是不知道吧,陸家人都知道。陸繹以前叫江然,乃是江彬的小兒子。陸炳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是因為某些條件才收了江彬的兒子照顧,但是確實是視如己出。如果不出意外這幾年下來,只怕陸繹要發展成陸家第三代中最厲害的角色了。哼哼,聖上雖然不待見陸繹,但照現在的局勢看來,待不待見也沒什麼關係了,陸炳都要反了哪裡還管聖上怎麼想。”
俞大猷覺得陳洪此話說的放肆而大膽,十分不妥,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卻又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陳洪撇嘴道:“陸炳不告訴你是正常的,他從未把你當做真正的朋友,這次他在山東的防禦你可知道?還不是你自己打聽到的?他在山東的計劃你可知曉?自然不知,山東現在全境潑水不進,我派出的探子皆是有去無回不得不說段清風手段之高明。不說這些,你會為陸炳開脫說這是生死攸關大事,若不是面對面的誰敢在書信中說,對吧?”
俞大猷的確是這麼想的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陳洪道:“這麼說無可厚非,因為你先入為主在心中想著陸炳仗義,不會背叛你這個朋友,還有什麼同舟共濟生死與共的戰友等等,若非這樣說我倒覺得悟法和你的交情都比你和陸炳深。”
“為何?”俞大猷問道。
陳洪說道:“悟法單純啊,陸炳是什麼人一方霸主,在他面前只有利益,在和利益不衝突的條件下剩下的才是義氣,更何況對你講義氣了也就可能是對別人的不講義氣,孰是孰非孰輕孰重,都要做個權衡利弊。反之悟法則單純了許多背景也簡單的很,簡直是個被人當刀使的傻瓜,你只要不讓他背叛少林,把頭割下來送給你都行。你自己想想以前,你陪著陸炳出生入死究竟得到了什麼?現在這個遊擊將軍?還是以前那個副千戶?哈哈,你說陸炳自顧不暇難以幫你,還說皇帝昏庸才打擊陸炳的勢力做到權衡之策,防止一方勢力過大實在是令人寒心。但人家陸炳照樣讓他二哥當了西涼的王,讓段清風當上了全山東的大總管,讓許洋帶領千軍萬馬擁兵自重,就連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紀聯洪也娶了半月國的公主,你呢,俞大猷你得到了什麼?”
“對啊,我得到了什麼?”俞大猷心中想著,但迅速又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交朋友交的是君子之心,豈能為這點蠅頭小利而妒忌,又怎能以獲得什麼而評判,這不成了生意了嗎,絕非是兄弟之情。再說了自己是朝廷的武將,是陸炳的朋友,而非是陸炳的下屬,豈能相提並論。我和陸炳是平等的,我不需要他施捨給我什麼,若是委命我,只怕我還要不舒服呢。”
陳洪看著俞大猷說道:“不管你自己怎麼安慰自己,找什麼樣的理由,總之我總覺得陸炳沒把你當做真正的朋友,沒當做是自家的兄弟,你自己想想你們的關係有這麼好嗎?我不再多說,你自己想,否則頗有我挑唆的嫌疑。”
殺人誅心,陳洪最厲害的不在於巧舌如簧,而是他只說到最讓人生疑的問題關鍵,然後就不說了,反倒是讓你自己想。人就怕胡思亂想,本來意志堅定的事情,一經過胡思亂想只怕是要動搖了,比如現在的俞大猷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