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的刑場上,頭上、腿上、胳膊上都被套上粗粗的繩圈。繩圈的另一頭是五匹健碩的戰馬。
贏惑知道這是啥意思,他見過有人被車裂的,隨即聲嘶力竭的喊道;“陛下,我要見陛下,陛下說放過我的,君無戲言,君無戲言”監斬官王陵嘿嘿冷笑道:“叫喚什麼?有本事當初別造反,陛下幾時說要放過你了,陛下的意思是放過你的家人!上路吧,高陵君。”
王陵手中紅旗展動,五匹戰馬上的五名騎士,同時揮動嵌著銅釘的皮質馬鞭,照著馬股一頓猛抽。五匹戰馬,發出五聲嘶鳴,各自前蹄騰空,使足全身力氣,向外衝去。左面一匹馬兒,兩耳尖尖,馬蹄寬大,異常神駿,力量超強,明顯優於其他四匹。號令一出,第一個飛出。五方較力之下,贏惑感到一陣骨斷肉裂,一條左腿已經隨著馬蹄被撕扯而去。
他還來不及反應,來自四個方向的力量,又角逐起來
“嗷!”一聲慘叫,劃破長空,有點像餓狼爭食時發出的悶哼。
五匹戰馬跑出十幾丈,全都用力過猛差點跪地,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線。
贏惑的身體硬生生被撕扯成五份,心、肝、脾、肺、胃腸牛屎般散落一地。
這種死法的確是有些慘,就連王陵這個殺人如麻的將軍也覺的頭皮發麻。
當天晚上,華陽太后就被一杯毒酒秘密的處決掉了。不過,王竹對外宣佈,太后被遷往外郡,至於遷到那裡,由於種種原因,不方便向外界透露。順便宣佈了太后的悔罪書,說太后造謠汙衊始皇帝,給歷史新增一個疑案。
最讓王竹頭疼的是皇后梁玉。畢竟和她相處了有一段日子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竹還真的把她當做結髮妻子來看待的。
如果不是出了這種狀況,王竹說什麼也會給她一條改過自新的路走。打入冷宮,判個無期,也比白綾賜死要好得多了吧。
可是群臣百官都不同意。這是反國的大罪,沒有任何人可以為她開脫,皇帝也不行!!
二月的風,凜冽的吹著,陰冷乾燥的空氣滲透了方形的石砌的監獄,四面牆壁都像是用冰塊壘成的。冰窖裡的世界,散發著種種腐臭,腐臭裡夾雜著種種哀怨與血腥,多少人在這裡聲嘶力竭的嚎哭過,多少人從這裡被拖到刑場
皇后梁玉從小養尊處優,那裡受過這等苦楚,這等驚嚇。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苔痕蔓生水漬斑駁的牆角,一動也不敢動。深夜,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她都覺得那是鬼哭狼嚎。
王竹穿行在那條四方形的走廊中,冒著難聞的黴味,腳底板和青石地面接觸發出的踢踏踢踏孤寂的響聲,來到關押梁玉的牢門前。
“開啟。”短促有力不容置疑。
“陛下,這恐怕不太好吧。”秦矮趕忙阻止。
“開啟,把酒菜都擺上,所有人退出去。”王竹的聲音變的嚴厲。
“是,陛下。”
“哐!”王竹推開門走進去蹲下身子,拉著梁玉的手嘆息道;“真是太蠢了,你要殺朕,有很多的辦法,沒必要汙衊始皇帝,你這樣,讓朕怎麼救你。”
梁玉像只受驚的小鹿,抬頭看著王竹,眼睛裡竟含滿淚水。
“皇后!”王竹拉起梁玉:“坐,我們來喝一杯。”
方才獄卒已經擺上了一張黑色的矮几,矮几上有三四個小菜,兩個獸角杯,一壺酒。
梁玉六神無主,失魂落魄的坐在王竹的對面。
“皇后!請。”王竹端起杯酒一飲而盡。
梁玉呆呆的看著,嘴唇動了動,眼淚開始成串地滾落下來。
“一場夫妻,何至於此!”王竹心裡難受。
梁玉死死的咬著下唇,失聲痛苦;“我爹爹被你逼死了,你又殺了我唯一的弟弟,你的心被狐媚子奪去了,她早晚還不是要取代我的位置,與其被動受制,還不如先發制人。”
這是贏胡亥的妻子。王竹接收了贏胡亥的一切、皇位、名聲、財富,當然也把梁玉當成自己的妻子來看待。
要處決結髮的妻子嗎?
下不了手啊!
“為什麼不對朕明說,你心裡有這麼多委屈,這麼多不滿,為什麼不說出來?也許朕可以彌補。”順便也替秦二世彌補一點。
“彌補,陛下你刻薄寡恩、喜怒無常、殘忍嗜殺,若知道我有這麼多的牢騷,還不早就把我殺了,我能活到今天嗎?”
“這裡冷吧?”王竹深深地吸了口氣:“怕不怕?!”
“怕,我怕的要死也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