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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思與哀愁。

鄂千秋找了個李愚不在的空擋,跑到共敖的帥帳裡來。共敖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事兒:“說吧,有什麼事情?”

鄂千秋總是嘀咕,這樣做可別得罪了李愚丞相,腦袋老是向後看。共敖怒道;“問你話兒呢,你想什麼呢?”鄂千秋醒過神來了:“大王,咱們跑吧!這仗可不能這個打法,這樣打下去,軍營裡要出亂子的!弟兄們住在帳篷裡挨凍受罪,城內計程車兵可清閒了,他們有地方住,有東西吃,還養精蓄銳,萬一雨停了,殺出城門,咱可就慘了!我看,還是先到巴郡躲上一陣子,等天氣好了在出來!”

鄂千秋的用意是好的,說的也都挺對的,問題是他不會說話,什麼‘跑’啊,‘躲’呀,這些詞語把共敖差點氣炸,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胡說什麼,寡人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寡人就不信,一個小小的成都都拿不下來,傳令三軍,明日正午攻城!”

鄂千秋適得其反,灰溜溜的從帳篷裡走出來。

共敖在帳篷裡越想越窩火,從江陵來的時候,臨江軍聲勢浩大,威震大楚,十幾萬人馬,猶如風魔過境,一舉拿下了巴郡,何等的威風,怎麼能就這樣偷偷摸摸的撤走呢,這也太丟人現眼了。

大雨瀉了一整天,深夜的空中忽地又掛出一顆顆疲憊的星光。風小了,月亮朦朧的照在帳篷上,田野的蛙聲如潮,蟲聲如流,地面上白茫茫一片,空氣中的水氣足以讓人呼吸艱難,除了滔滔東流的水聲,世界像死一樣寂靜。

臨江軍像水淹的莊稼一樣,一個個無精打采,趁著這會功夫,走出帳篷來,有的在地磚上酣睡,有的在乾草裡呻吟,有的點燃一堆柴火,脫下身上的溼衣服烘烤,有的罵爹罵娘。

共敖坐在簡易的案几前獨對孤燈,借酒澆愁。喝了一碗又一碗,越喝越來勁。最後喝的滿面紅光,兩眼發黑,暈暈乎乎的站不起來了。繼續喝了十幾碗,他昏昏沉沉,趴在桌上酣然入睡,完全沉浸在夢鄉中了。

午夜時分,臨江軍大營中一片安靜,沒有守營的燈火,沒有報時的梆子聲,因為連日大雨,連箭樓、望臺上的哨兵也給撤了,整個軍營基本處於無防守狀態。

就在這時,成都西門外大路上,馬蹄飛揚,水花飛揚,無數秦軍騎兵像洪水漫過堤壩一般衝殺過來。

“不好了,秦軍偷營了,秦軍偷營了。”直到灌嬰帥兵殺入轅門,點燃帳篷十幾個。疲憊不堪的臨江軍才發現,頓時大亂。

酣睡的臨江士兵在夢中驚醒,手忙腳亂,倉促應戰。秦軍攜帶了火箭火藥而來,那裡能等得了他們醒過神來。殺入大寨的秦兵登時分成五路,沿著五條路徑,在營內橫衝直闖,沿路點燃帳篷無數。見人就殺,絕不廢話。臨江軍營,登時火光沖天,黑煙騰空。此時的桓燕接到報告在城頭看到臨江軍大亂,心裡還納悶,這是怎麼回事?王竹為了保密,事先並沒有通知城內配合作戰,他也蒙在了鼓裡。

還沒有完全清醒的臨江軍怎麼能是快速反應的秦軍騎兵隊的對手,整個營寨內頓時慘叫連連,躺倒在地的死屍絕大多數都穿著臨江軍的軍服,秦軍揮舞刀槍殘忍的追逐每一個逃兵,一個個扯著嗓子高喊:“殺死侵略者!跟拼了!”這些秦軍,白天睡了一天覺,吃的飽飽的,精力恢復的差不多了,面對這麼好的立功機會怎能放過,鋼刀長矛,你來我往,盡力的向四散潰逃,哭爹喊孃的臨江軍身上招呼,整個軍營在轉瞬間翻了天。

共敖喝大了,正在熟睡做夢,猛然聽見外面一片喧譁,還以為又開始下大雨了呢,歪歪斜斜的衝到門口,撩起帳幔,一下子就懵了,兩隻眼睛裡一片火光,一片血光,除此之外,只有雨點般密集的馬蹄聲和淒厲哀嚎的慘叫聲,再也看不到別的什麼東西了。

生死關頭,共敖猛然出了一身汗,酒勁一下子就過去了,腦子登時就恢復了清明。趕緊扯過一匹失去主人正在四處亂竄的戰馬,也顧不上穿鎧甲,胡亂的在地上抓起一把長槍,憤然上馬督戰,馬蹄遊走,大聲喊叫;“頂住,弟兄們,頂住!”

可此時大軍已經被秦軍衝的七零八落,整個軍營十分之七八的地方大火燒天,濃煙滾滾,士兵們都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共敖的喊叫聲,也失去了以往的魅力,喊破了喉嚨,身邊也只聚集了兩千不到的親兵,剩下的根本不聽排程,各自潰逃。李愚和鄂千秋也從兩個方向,帶著幾千人馬來到,打算保護著共敖衝出重圍。

“頂不住了,大王,快走吧。”鄂千秋渾身冒煙,滿臉漆黑,像是剛從煙囪裡爬出來的。李愚也是狼狽不堪,腦袋在脖子上一個勁的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