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全國就此陷入長久的內亂?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蔡先生憑什麼認為龍某會聽從您的建議,舉兵反清?又怎知龍某的手下會不顧一切地跟著龍某造反?一部中華歷史,造反者不勝列舉,成事者幾何?有一成沒有?那些失敗者是什麼下場,蔡先生可以告訴我嗎?最後一點,舉國都知道是太后簡拔龍某於草莽之中,而立之年執掌一省軍事,說個天高地厚之恩也不為過。山東乃大清之山東,第五鎮乃大清陸軍第五鎮,就不怕龍某治你一個反叛之罪?”
“這個”蔡、章二人似乎沒有想到龍謙所說的四條,章士釗年輕嘴快,“你不會抓我們的。”
“為什麼?”
“你雖然鼓動官府設立新聞檢查處。但做事還算明白,極少不教而誅。興辦教育、關心民瘼當今更是少有。反清乃人心所向,大勢所趨,我不信龍將軍會倒行逆施,為千古所罵”
“擔當生前事,何計身後名。龍某哪裡管得了那麼久遠的事!章先生未免高看龍某了!”龍謙冷哼一聲,“既然說到新聞檢查,《魯報》擅出號外,違背了我省《新聞檢查條例》,剛才你說了我極少不教而誅,條例在,那就公事公辦好了。”
“龍將軍要報復章某,那便對章某好了,何必牽連《魯報》?”章士釗可不願自己手創的《魯報》受到牽連。
“《號外》是以你個人的名義還是以《魯報》的名義?”龍謙追問一句。
章士釗後悔了,情急之下,只顧著繞過新聞檢查,忘記了去掉《魯報》的報頭了,“龍將軍”章士釗來山東兩年餘,深知山東軍政實際掌控在龍謙之手,而龍謙治魯,走的是基本是法治的路子,凡事先立規矩,違反規矩必定受到處罰。但遵循規矩,定可安然無事。《魯報》雖然不能公開刊登反清的文章,但鼓吹憲政,評論朝政之缺失,甚至發奸刺幽,只要事實清楚,從未受過處罰。因為《魯報》犀利的文風,這兩年訂閱量節節攀升,大有超越官辦的《山東新聞》而成為在山東發行量最大的報紙,章士釗乾的確實順心。現在龍謙指出要依章辦事,章士釗不免有些著急了。
“龍將軍,”蔡元培再次打斷了章士釗,“行嚴(章士釗字)出號外辱罵將軍,確有不之處,蔡某已經責備於他了。但其心跡,卻是怕將軍就此葬送一世英名。還望將軍念及行嚴年輕氣盛,多加諒解。將軍雖出身草莽,但戰聯軍,平匪患,辦實業,興教育。乃至以自治之名改善鄉村弊政,其功惠及山東全省,歷史當記載將軍治魯的豐功偉績。但將軍此番奉清廷之命,發兵南下平叛,卻是大失人心之舉”
“對不起。剛才龍某提出的四條,孑民先生尚未作答。”龍謙看看手錶,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不想跟這兩位文化名人多扯無用之事。
“這個”蔡元培一直在想龍謙所說的四條,實在是難以對答。第一條問及湘贛是否可以成事,他認為難。即使第五鎮不出兵,憑靠湘贛官軍也足以平定。何況第五鎮背後,還有一個更加龐大的北洋呢?第二條更是令他惶恐,如果在兩年前,他會理直氣壯地提出孫文、黃興等人來組建中央政府,但現在就有些說不出口。革命黨鬧事了這些年。除了煽動人心反清外,沒有做幾件實實在在的事情,更沒有掌控哪怕一個標的軍隊。要龍謙這樣于軍於政都功績斐然的實權派效忠無兵無錢的革命黨?其他省份?更是不要想。至於內戰問題,更是沒有想過。想到這裡,蔡元培直感自己過於幼稚了。第三條更是直指人心,龍謙可不是那些身處社會最底層的只憑一腔熱血起事的會黨,豈能不考慮萬一失敗該當如何?更不要說他的部下了。倒是第四條。就像章行嚴所說,憑著兩年來對龍謙的瞭解,此人定然不會拿下自己去邀功,拿一個用嘴巴去反清的文人。對於一個手握軍權威震一省的提督,又算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功?“將軍思慮深遠,蔡某一時間難以回答”
他也是聞聽第五鎮集結準備南下的訊息,進而方知湘贛一帶貿然舉事,也不知是誰策劃了這次武裝反清。立即萌生阻止龍謙出兵的念頭。但龍謙四個問題,含義頗深,直指人心,一時間卻找不出說服龍謙的理由。近十年來反清義士在南方不斷舉義,但大半未曾發動便告夭折,其餘的更是不堪一擊便告失敗,實在是令人扼腕。以第五鎮之精銳,義軍萬難抵擋,所以連著兩次登門,意圖說服龍謙順應人心,甚至舉兵響應南方,就此推翻滿清,建立共和。
龍謙不等蔡元培理順思路,“蔡先生,您的政治主張,龍謙清楚。千萬不要說出鼓動龍謙舉兵反清的話來,那樣就不好收場了。而且,湘贛之局,龍謙不去,自有人去。到時候結局或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