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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下了她策劃領導暴動的供詞。

第二十一節秋瑾二

貴福得到供詞,立即致電浙江巡撫,請速殺秋瑾。這裡面便有了保全自己的意思了。當晚省裡回電照準。貴福找來李鍾嶽,讓他看了巡撫衙門的回電,命李鍾嶽監刑。李鍾嶽不以為然,說按照大清律,謀反之罪,應證據確鑿,僅靠秋瑾語焉不詳的一紙供狀便行刑殺人,於情於理均說不去,意思想緩刑,但貴福嚴令必須執行。

這天是1907年7月15日,秋瑾仍收在山陰縣監獄中。當晚,便發生了離奇的劫獄。

山陰縣監獄已經破敗了,因為經費緊張的緣故,本該徹底修繕的牢房一直在維持狀態中將就著,監獄的設施損壞嚴重,一半監舍的門窗損壞都需要修理了,本該蒙上鐵皮的門和裝上鐵條的床子都是獄吏們自己用木材加固的。一半的房間在漏雨,一逢連陰雨牢房內便溼漉漉的,反正大清朝的犯人們除卻那些被關入天牢有望復出的大臣,本來就失去了做人的資格。監獄的看守們只關心是否可以透過這些犯人撈到錢,對他們的生存環境沒人去琢磨——只要人還在監獄,哪怕已經死了都沒有關係,只要不逃出去就行。

因為是死囚,而且是紹興的名人,秋瑾的待遇比一般的犯人好的多,單間,房間還算乾淨。傍晚時分,李鍾嶽派人給秋瑾送了一份豐盛的晚餐,這是對死囚的例行福利。但李鍾嶽卻沒有露面。事情既然難以挽回,李鍾嶽不想再見到秋瑾了。這位縣令大人陷入極端的痛苦之中,他已經隱約預見到秋瑾死於己手將要帶來的輿論壓力。大清朝的官員終於知道了輿論的威力了,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各種民辦報紙言論越來越自由,抨擊朝政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李鍾嶽決定辭官,這個官算是當不下去了。這是個有良心的官員,違心地執行上司處死秋瑾的命令,將註定把自己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辭官算是對將要對其進行激烈攻擊的那些同情革命黨,同情紹興才女的人們一個負責任的交代。

李鍾嶽徹夜未眠。寫了幾稿辭職奏章都不滿意,正懊惱間,手下急報監獄出了亂子,有高手襲擊了監獄,將秋瑾劫走了!李鍾嶽大驚,此時大約是寅時時分,因為怕秋瑾的同黨劫法場,預定處斬秋瑾的時間就在凌晨,誰知真的就出了事!

李知縣立即更衣到監獄檢視。清代的知縣住所與監獄往往就是一牆之隔。山陰縣衙是一所三進的院落,前面是大堂二堂,後面是他的居所。一面是花園。另一面就是監獄了。李鍾嶽疾步向監獄奔去,心裡卻詫異一夜未眠的自己竟然沒有聽到近在咫尺的監獄有絲毫的動靜,更不要說是槍聲了。李鍾嶽懷疑是同情秋瑾的獄卒私放了秋瑾,這個推斷讓李鍾嶽感到輕鬆,如果將時間往前推上五十年,犯下謀逆大罪的犯人從自己管轄的監獄逃脫。自己絕不會僅僅落個削職為民的處分,但現在情勢不同了,時局大亂,言禁已開,朝廷的威信受到極大的挑戰。自己遞上一紙辭呈恐怕就足以交代府臺乃至省裡的巡撫衙門了。

想到這裡,李鍾嶽的腳步慢了下來。但已經有人迎了上來,是主管刑偵的李班頭,“縣尊大人,縣尊大人,秋瑾恐是被軍隊劫走的。”

“怎麼說?”李鍾嶽吃了一驚,立定腳步看著眼前精明的李班頭。

“來人至少有五個以上,他們不發一槍便打暈了值更的兄弟,將他們綁上並堵住了嘴巴,然後開啟了牢門帶走了犯人。大概有個兄弟抵抗或者準備示警,咽喉中了一刀,死了。”

“死者是誰?”

“牢頭劉七。”

“帶我去看。”

李鍾嶽檢視了現場,打暈被綁在監獄院子裡的廊柱上的衙役全部被解了下來,神情委頓地站在牆角,李鍾嶽一一詢問,本來值夜的是兩個人,但因為凌晨要處斬要犯,昨晚增加了警衛,共有四個人值更,還配備了槍支。現在活下來的這四人幾乎同時遭襲,根本說不清來襲的人共有幾人,他們也沒有講出劉七為什麼出現在現場並被殺死。因為劉七不是昨夜的班。由此推斷,這四人被襲擊時劉七尚未出現,但他意外出現在現場,導致被殺。在押的犯人除卻秋瑾外全部呆在牢房裡,無一人被帶走,可見來人是衝著秋瑾的。

李鍾嶽帶著疑惑,將李班頭叫進簽押房仔細詢問。

“秋瑾與浙江會黨多有聯絡,有人見她在被捕前曾會見過嵊縣的王金髮,為什麼不是她的同黨所為而說是軍隊?”

“稟縣尊,監獄的門窗完好,四名兄弟出事前還聚在一起吃飯,並無單獨活動,可以排除內應的嫌疑。屬下檢視了周圍,發現了攀越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