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來往有多大可能?”高滔滔到:“至於說是捐棄前嫌,以德報怨,也不大可能。若說是拉攏,王安石已然岌岌可危,還有拉攏的價值嗎?所以,只有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為何?”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高滔滔到:“如果我猜得沒錯,趙昭是故意透過此舉激怒你,然後讓官家動殺心。不管怎麼說,王安石都是你昔曰最寵信的大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問罪於他,會讓人覺得你涼薄,翻臉不認人。你也知道,如今有許多大臣的心可都不安定,如此一來對誰有好處?
趙昭倒好,落下個以德報怨的好名聲,王妃之尊,不計前嫌,親自登門診治。禮賢下士,施以恩惠啊!如此居心,實在歹毒!”
趙頊也猛然醒悟過來,驚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這樣,那趙昭就當真是用心險惡。而自己也險些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趙昭之心確實複雜,卻與高滔滔的想法不同。他是真心想要救王雱一命,畢竟昔年曾是朋友,互相幫助。眼看著他英年早逝而無動於衷,實在有些做不到。何況王雱本身是個難得的人才,加以培養,是可堪大用的,豈能讓他就這般死了。
當然了,秦王妃登門,訊息傳開之後,趙頊必然會憤怒,此舉對王安石沒有好處。趙昭也知道,他並非想要以此來害王安石,反而是要保全他。仔細說起來,落入其彀中的並非趙頊,而是高滔滔。與此同時,還能落下胸懷寬廣,以德報怨的美名,何樂而不為呢?
如今,事情正按照秦王的期望在發展!
“那怎麼辦?就這麼放過王安石?”趙頊遲疑了許久,似乎還是心有不甘。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因小失大,因為一個王安石,失了人心!”高滔滔語重心長,對於兒子的涼薄與小肚雞腸,她很無奈,也很擔憂。
就在趙頊為難的時候,王安石的奏疏上來。以年老體弱,精力不濟,加之兒子臥病在床登理由辭官,並請官家責罰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這罪名該怎麼治?
想起母親的話,趙頊不寒而慄,豈能再中了趙昭的圈套?當即順水推舟,很人姓化地免除了王安石的罪責,准許你辭官回鄉,王雱的官職也一併解除,在家養病。趙頊還表現的很厚道,賜金給王安石,準其回老家頤養天年。
詔書一下,標誌著王安石的時代徹底結束了!
讓王安石滾蛋。曾幾何時,這是舊黨官員們的心願,可當真發生的時候。卻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兔死狐悲的感覺油然而生,過去的幾年,王安石何其風光?如今還不是落得如此下場。官家看起來是優待,很禮貌地送其回鄉榮養,可嘗不是厭棄之後的放逐呢?
曾幾何時,他們將熙寧變法的所有罪責都算在王安石頭上。可當王相公真正黯然離開的時候,他們也注意到了背後的官家。雖然嘴上不敢歸罪於君王。但是心底裡已經開始有看法了!
高滔滔得知情況後,不免感慨。兒子終究還是氣度不夠,心胸狹窄。做事難免自欺欺人的流於形式。
賜金回鄉比之問罪下獄強了多少?她本來的想法是罷免王安石的宰相之位,還是讓他回去當江寧知府就是了。難不成他王安石還能第三度起復為相?一個江寧知府,便可體現官家之氣度,天家恩德。皇恩浩蕩。可是兒子就是想不明白。拿他有什麼辦法呢?
高滔滔有種感覺,長子再這麼下去,大好基業在他手中。自己一心想要幫他,可他竟然對母親百般懷疑,始終不信任。
甚至連再垂拱殿嘔血這樣的大事都不讓自己知道,連請太醫治療都是悄悄的,瞞著大臣,瞞著秦王是應該的。可是有必要瞞著親生母親嗎?既然身體不好,就該好好養著。可是他是那樣的不檢點。濫用虎狼之藥,時常流連於妃嬪的帷幕之間。長此下去,身體遲早會被掏空的。
以前,高滔滔始終遷就著長子的猜忌之心,為了一家子能團員和睦,隱忍不發。但如今看來,自己的決定是錯誤了。如此下去,終究會害了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與自己並不十分親密,可他終究是兒子的兒子。天下間,哪有母親不愛兒子的道理呢?
唉!
高滔滔再次來到垂拱殿的時候,趙頊再發愁。卻並非是因為王安石罷相,百官議論而發愁。不過也與此有關,是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文彥博辭官,王安石罷相,吳充去了大名府,富弼已是垂暮之年,曾公亮已經告老還鄉。大宋政事堂裡中驟然間少了許多宰相,失去了最有力的助手,趙頊一下子有些慌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