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無可奈何,就這樣一直默默地等待著,直到前不久,終於等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河州吐蕃首領瞎氈死了!
對一個國家而言,皇帝死亡,很容易出現動盪。對一個部落而言,同樣如此。尤其是河州這樣一個四面環敵,險象環生的部族。
木徵這段時間很忙,要辦理父親的喪事,要掌控河州內部的力量。同時還要防備著來自於河湟與西夏,還有宋朝的偷襲。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木徵太忙了,故而對下面的管控放鬆了不少。
也許是河州太窮了,在木徵管控之下的吐蕃勇士們很壓抑,故而稍微放鬆一下,反彈的很厲害。
一支經過此地的宋朝商隊被搶劫了,附近的一個漢家村莊被洗劫了,死傷了一些人,還有婦女被吐蕃人糟蹋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宋人自然格外憤慨,一時間與河州吐蕃的矛盾加深。
口實,這就是等待許久的口實!
王韶自然不會放過,接到訊息,立即調動大軍進入與河州交界處,搶在木徵懲戒兇徒,主動道歉之前動手。美其名曰是剿匪,真實意圖顯而易見!
木徵最初的時候還想要息事寧人,隨後發現,情況遠比想象的要糟糕,宋朝人狼子野心。
一時間,宋朝與河州吐蕃,劍拔弩張,戰事一觸即發。
王韶一邊調兵遣將,六百里加急的奏疏也送到了汴京垂拱殿!(未完待續。)
第五四八章 點將
河州事件發生的很突然,王韶完全是先斬後奏。
不過趙頊是有言在先的,只要有機會,就立即發動,故而王韶並無過錯。
訊息傳到汴京的時候,朝堂上頓時一片震動。
朝會上也是爭議不斷,核心焦點便是此事該如何解決?小事化了,息事寧人?還是大動干戈,刀兵相見?
這次的爭論,絕對沒有之前罷黜王安石那樣整齊。百官們各執一詞,就連舊黨內部都各有不同,一時間各有各的說辭。
有人認為,大宋剛剛經歷了旱災,雖說雨後及時補種了一些生長週期短的作物,但今年秋天歉收是不爭的事實,這種情況下不宜發動戰爭。畢竟這一次主動權在大宋手中,是有選擇餘地的。
也有人認為,小小河州吐蕃竟然劫掠大宋商隊,殘害大宋百姓,必須要加以教訓,否則天威何在?最重要的理由便是,攻陷河州,進軍河湟,從而從兩翼包圍西夏,奠定解除西北邊患的基礎,將來對付西夏會容易很多。
言論一提出,又有人跳出來反對,河湟吐蕃乃是大宋盟友,其贊普董氈與太夫人喬氏都接受了大宋冊封,乃是大宋藩屬。前兩年,威遠候林昭才剛剛出使過青唐城,與之加深友好關係。如今若悍然出兵,有違道義,可能會導致諸多藩屬國震動。並且強調,大宋乃是禮儀之邦,不能這樣不講道理。
總而言之,各方面的意見都有。
這種情況下,誰都說服不了誰,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恭請聖斷,請皇帝來做決斷。
趙頊本人是贊同出兵開戰的。
他本身就有這樣宏大的構想,開疆拓土,追求邊功。他選擇的第一個物件便是河湟吐蕃,一方面符合戰略戰術,另外一方面,未嘗沒有捏軟柿子的意思。以宋朝目前的實力,是輕易不敢和遼國與、西夏開戰的。
王韶在西北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一直都在為此做準備。訓練軍隊,準備軍械糧草,打探情報,沈括離開西北之前,還幫他製作了河湟地區的沙盤。各方面的準備都很充足,完全具備開戰的條件。
這一點,符合大宋的利益!
同時,開戰也符合趙頊個人的需求和利益!
旱災和王安石罷相的風波對他的威望造成了巨大打擊,這個時候需要有一件事來轉移一下朝臣和百姓的注意力。
自從太祖,太宗統一中原之後,大宋朝就再未有過開邊盛舉。如果此番河州可以開啟局面,毫無疑問,自己的帝王功績可以濃墨重彩地添上一筆,直比太祖、太宗。對於一個皇帝而言,這一點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只要成功了,誰還會在乎雷擊福寧殿呢?誰還會說皇帝為政為過失呢?用成績卻掩蓋過錯,這是慣常用的手段。趙頊太想要證明自己的,以前使用的手段是變法,而今則對邊功情有獨鍾!
轉移注意並不只是這一方面,王安石雖然走了,但是新法並未廢除。舊黨的官員們最近正在窮追不捨,對新黨和新法進行打壓。趙頊已經不厭其煩,卻又不能和舊黨的官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