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曾澤生率第60軍全體官兵致電毛主席、朱總司令及東北野戰軍首長,電報說:主席毛、總司令朱、司令員林、政委羅鈞鑒:蔣介石以權術竊據國柄,勾結美帝國主義,殘害人民,危害國家。蔣黨政府之腐敗,自古未聞,官之貪汙,前所未見,人民所受之痛苦,亦莫過於今日。凡有血性莫不痛心,全軍官兵為爭取國家生存及人民幸福,一致決心起義,參加入民解放軍,擁護中共主張,實行土地改革,服從中共領導,打倒蔣介石,徹底推翻美蔣在中國的統治,以解國人倒懸。除通電全國外,全軍各就原防,敬候明令,祈即指示任務。俾便遵行為禱。
第60軍軍長曾澤生第182 師師長白肇學暫21師師長隴耀及全體官兵同叩當晚8 時,雙方開始交接防地。
次日凌晨,國民黨第60軍3 萬餘起義部隊全部撤出長春,向九臺縣開進。
天,就這樣亮了。東方漫潤出淡淡的紅暈,濃霧在悄悄地揮發飄散,一個久候的黎明終於來到了!
25.周恩來想再爭取一個鄭洞國
得知第60軍起義,蔣介石破口大罵:“娘希匹,雜種!雜種!”
就在這一天清晨,蔣介石從瀋陽派飛機前來轟炸起義的第60軍。一群轟炸機在長春市區上空盤旋。稍頃,從飛機上又向鄭洞國傳達了催促突圍的命令,鄭洞國只好說部隊未準備就緒,請求延期突圍。
第60軍起義使鄭洞國感到徹骨的震驚。
曾澤生希望鄭洞國像他一樣翻然悔悟。歷日深夜,他在蠟燭光下給鄭洞國和李鴻各寫了一封信,勸他們與第ho軍一起行動。給鄭洞國的信中說:“長春被圍,環境日趨艱苦,士兵飢寒交迫,人民死亡載道,內戰之殘酷,目擊傷心。今日時局,政府腐敗無能,官僚之貪汙橫暴,史無前例,豪門資本憑藉權勢壟斷經濟,極盡壓榨之能事,國民經濟崩潰,民不聊生。此皆蔣介石政府禍國殃民之罪惡,有志之士莫不痛心疾首。今本軍官兵一致同意,以軍事行動,反對內戰打倒蔣氏政權,以圖挽救國家之危亡,向人民贖罪,公乃長春軍政首長,身系全城安危。為使長市軍民不作無謂犧牲,長市地方不因戰火而糜爛,望即反躬自省,斷然起義,同襄義舉,則國家幸甚,地方幸甚。”
看完曾澤生的來信,鄭洞國的心情十分複雜,心想:從道理上講,我不能不暗暗承認曾澤生信中說的都是事實。自己在國民黨內做事多年,特別是在印緬回國後的幾年中,親眼看到國統區內的各種腐敗現象比比皆是,日甚一日,對此曾一直深感不滿和憂慮。同時,在戰場上同共產黨打了幾年交道,也瞭解到對方的許多優點,如共產黨人作風清廉,處處為百姓著想,深受人民擁護,軍隊中官兵團結,打仗有辦法等,心中不乏欽佩之意。但此刻若要自己同曾澤生一樣起義,卻是困難的。因為自己跟隨蔣介石几十年,多重關係將我們系在一起:在黃埔軍校中他是自己的師長,在軍隊中他是自己的最高統帥,在國民黨內他是自己的領袖。自己作為他的親信將領,一向受其信任和器重,對於這種“知遇之恩”,我無時不銘刻肺腑,惟恐在這最後關頭因臨陣起義而落下個“賣生求榮”的壞名,所以寧願死心塌地頑抗到底。
想到這裡,他把信放到桌子上,冷冷地說:“信我留下,就恕不作復了。請你回去轉告曾軍長,他要起義,請他自己考慮;要我和他一路,我不能幹!”看來,鄭洞國是鐵了心跟定蔣介石了。他把曾澤生的信電告了在瀋陽的衛立煌。
17日下午,鄭洞國接到東北“剿總”發來的電令,命鄭洞國於18日上午率部從第60軍防地向外突圍,屆時將派飛機轟炸掩護。
鄭洞國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頓時生起一線求生的希望,立即在中央銀行兵團部召開秘密會議,研究突圍部署。大家都認為這個辦法不可行,會議也就只好不歡而散。
當天晚上,鄭洞國臥室專線的電話鈴突然震響。電話是曾澤生打來的。
“鄭司令官,我是曾澤生,60軍已經決定起義,請鄭司令官審時度勢,共襄義舉。”
鄭洞國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嚴厲地說:“我是軍人,要保持軍人氣節,不成功便成仁。”
曾澤生一聽,生氣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又接通了,曾澤生對鄭洞國說:“有人同你講話。”
劉浩接過話筒,剛說了一句,就被鄭洞國打斷了。
“你是誰?”鄭洞國十分警惕地問。
“我是解放軍長春前線部隊代表劉浩。現在長春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