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去吧?“
不料對方更緊逼一句:“不行,飯過一會再吃吧!事情非常緊急,最好請你馬上就來!”
鄭們國越催得急,曾澤生心裡就越犯疑,但眼前還得敷衍,便回答說:“好嘛,我吃完這碗飯就走,可以嗎?”
鄭洞國勉強同意。
曾澤生擔心出了什麼差錯,立刻叫副官接白肇學、隴耀兩位師長的電話。曾澤生拿起話筒第一句就問:“鄭洞國找過你們沒有?”
對方很吃驚,急忙問:“聯絡人出了什麼事嗎?”
曾澤生這才感到自己剛才的話問得太唐突了,語氣隨即放鬆下來,連忙解釋說:“沒有,他們什麼事也沒有出,只是剛才鄭洞國打電話要我去,催得很急,這是過去沒有的事,不能不提防。”
白、隴都說鄭洞國沒要他們去,曾澤生稍稍放了點心,便吩咐他們說:“我還是要去兵團部。在我未回來以前,就是天塌下來,你倆都不許離開部隊。鄭洞國如果將我押留,你們仍按原計劃行動。”
“諒他不敢!如果他敢妄動,我們就拼了!”
白肇學和隴耀精神高度緊張。
曾澤生來到鄭洞國的辦公室,一面同早已來到的兵團參謀長楊友梅、新7 軍副軍長史說打招呼,一面略微拘束地在鄭洞國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急忙問:“桂公召我什麼事,這麼急?”
鄭洞國在茶几上拿起一封電報遞給曾澤生,聲音嘶啞地說:“昨天錦州已經訊息斷絕,情況不明瞭,唉!”
鄭洞國嗓子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說話十分費力。接著又把蔣介石的信遞給曾澤生:“這信是委員長親筆寫的,剛才飛機用大麻袋包投下來的,你看看就明白。”
曾澤生一看電報和信,懸著的心一顆石頭落地。原來,10月15日,當東北解放軍最後圍殲錦州國民黨軍時,蔣介石又一次匆忙從南京飛抵瀋陽,並擬一份措辭嚴厲的“國防部代電”手令,於16日上午空投長春,傳諭長春守軍最高司令鄭洞國、並曾澤生、李鴻兩軍長。手今稱:長春鄭副司令洞國,並轉曾軍長澤生、李軍長鴻:酉灰(10月10日)手令計達。現匪各縱隊均被我吸引於遼西方面,該部應遵令即行開始行動。現機油兩缺,爾後即令守軍全成餓殍,亦無再有車進之機會。如再遲延,坐失機宜,致陷全盤戰局於不利,該副司令軍長等即以違抗命令論罪,應受最嚴厲之軍法制裁。中本(正)10日子時)已來沈指揮,希知照。中正手啟。
隨手令一起投下的還有蔣介石給鄭洞國的一封親筆信,內容與電令大體相同,只是語氣稍緩和些。蔣在信中說,“情況緊迫,你們只有立即突圍,才庶可有點生路。”蔣已派第207 師去清原接應,他在瀋陽停留三天,要鄭務必果斷率長春守軍突圍,否則將不能等候矣。
此時,錦州已被解放軍攻克,國民黨守軍15萬人全部被殲,整個東北國民黨軍隊的陸上退路完全被切斷了。蔣介石正忙於應付錦州大戰,哪裡還有精力顧得上長春。
蔣介石在東北失敗已成定局的形勢下,深感長春已失去了牽制東北解放軍的作用和“國防力量象徵”的意義,反而成了他無法解脫的一個大包袱。他惟一的辦法就是給鄭洞國投親筆信和手令。而且,他不會不知道突圍的結局,故作姿態,強令突圍,實際上是要把陷全盤作戰不利的罪名推給手下的將領。
研究了半天,由於諸位軍領導不明確贊成突圍,沒有研究出個頭緒。
當天13點,鄭洞國又召集楊友梅、史說、新7 軍參謀長龍國鈞、第60軍參謀長徐樹民研究突圍方案。
隨後,幾個人攤開地圖,研究起撤退的路線、時間和部署。經過大約兩三個小時,才算把突圍的詳細計劃制定下來。
黃昏時分,張秉昌和李峰迴到曾澤生的住處,摘要報告了聯絡經過。
解放軍接受第60軍起義了!曾澤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立刻打電話告訴自肇學和隴耀兩位師長:“解放軍歡迎我們反蔣起義。”
隴耀在電話上聽說這個振奮人心的訊息後,立即衝曾澤生喊道:“軍座,現在動手幹吧!”
曾澤生也激動地告訴他說:“我馬上就到你那裡去,給營以上軍官講話。”
隨後,曾澤生按解放軍的要求,派第182 師副師長李佐和暫第21師副師長任孝宗,作為第60軍的正式代表,出城與解放軍進一步商談有關起義行動諸事宜。
經過緊張的準備。9 月17日,曾澤生率第60軍全體官兵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