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附近。這時,見徐州城內火光沖天,杜聿明深怕解放軍馬上追來,所有部隊車輛會全部損失,又趕忙指示參謀人員指揮各部車輛繞道北行。
杜聿明集團傾巢而出,華東野戰軍聞風而動,身處前沿陣地各縱隊一面向上級報告,一面主動展開追擊。
此刻,粟裕的心情分外緊張。如果不能追上並且截住杜聿明集團,一旦讓其與黃維兵團會合,淮海戰役又將是另外一個局面。他急令豫皖蘇地方部隊控制渦河、沙河渡口,遲滯敵人;一方面電告中央軍委和劉陳鄧首長,希望在南線支援中野圍殲黃維兵團的第13縱歸制,從南線北上堵擊;同時用電報。電話、騎兵等各種通訊手段通知各縱,火速全速追擊。
許多年後,粟裕和夫人楚青談起淮海戰役時,說他最緊張過的第二次,便是這次追擊杜聿明集團。“非常危險啊!儘管我們估計到了他們的撤退方向,卻沒有想到他們撤得這麼快。有的縱隊又突然失去聯絡,怎麼也找不著了。萬一他們二三十萬部隊撤到淮南,問題就大啦!”
從11月30日晚到12月1 日凌晨,一份份發自前沿的加急電飛向野戰軍司令部、飛向中央軍委。
11月30日,國民黨軍第2 兵團、第16兵團的佯攻顯得十分兇猛,一時間,華野各縱隊前線吃緊,阻擊異常艱苦。粟裕召集華野領導開會,有人主張把主力放在徐州以東及兩淮,以防萬一;有人主張圖死徐州,不讓敵人出來。
聽了大家的議論,粟裕分析指出:“敵人放棄徐州的可能性很大。如經連雲港海運南逃,船隻、碼頭都有困難,遭我尾追後將背海作戰,必將全軍覆沒,杜聿明不可能這麼傻。如走兩淮經蘇中南逃,該地區河川縱橫,不便於大兵團行動;這一帶又是我老根據地,敵人必將處處遭伏擊,難以脫逃。如沿津浦線西側繞過山區南下,地形開闊,道路平坦,可與李延年、劉汝明兩兵團互相策應,南北對進,既可解黃維兵之圍,又可集中兵團防守淮河。這第三種可能才像是一個黃埔高才生的思路。”
真是奇妙,粟裕將敵人的企圖分析得如此透徹,與敵人想法如此一致。可惜,杜聿明遇到的是粟裕這樣的對手。
12月1 日,各方面的情報都來了:敵人陣地上驟然冷清下來,好像一夜之間都鑽到地底下去了。粟裕此刻的心情真是萬分緊張,儘管所屬各縱隊對防止敵人逃竄都作了一些準備,可是沒想到敵人跑得這麼快!萬一他們那二三十萬部隊撤到淮南,後果將非常嚴重,整個戰局都可能為之改變。
事不宜遲。粟裕立即下達了全線追擊的命令。
追擊!勇猛追擊!絕不能讓敵人跑掉!戰鬥的號令,從西柏坡傳到總前委,從野戰軍傳到各縱隊。一場大規模的追殲戰在中原大地上展開了。一時間,華東野戰軍11個縱隊有的尾追,有的平行追擊,有的迂迴攔擊,分路撲向杜聿明集團,日行百里,晝夜不停,從東面。從北面、從南面、從西面向杜聿明集團包抄堵截而來。追擊的腳步震盪著大地,如同千萬面戰鼓擂響。
杜聿明那30萬之眾的蠕動速度,同華東野戰軍風捲殘雲般的速度是可想而知的。
12月2 日7 時,毛澤東致電粟裕、陳士第、張震、譚震林、王建安並告劉伯承、陳毅、鄧小平,指出:“敵向西逃,你們應以兩個縱隊,側翼兼程西進,趕至敵人先頭堵住,方能圍擊,不要單靠尾追。”
國共雙方六七十萬大軍,在徐西廣袤的黃淮平原上,捲起無邊無際的煙塵,中間是灰色的,兩側靠後是黃色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土黃色漸漸越過灰色,灰色的面積不斷擴大、稀釋,被土黃色所浸潤,灰色仍然保持著很大一片的純淨,向西南飄動,土黃色緊緊相靠,如地球的板塊碰撞出歷史的巨響。
杜聿明這裡,由於一出發電話聯絡就中斷了,杜聿明的指揮部幾乎成了“聾子”,也顧不得許多,只好按原定計劃前進。
12月2 日,杜聿明到達孟集附近,杜聿明接到邱清泉。李彌報告,都說在撤退途中部隊十分混亂,而且經過好幾天的折騰,都非常疲憊,要求休整。孫元良兵團仍未能同他取得聯絡。孫元良是個老滑頭,他不願受杜聿明的牽制,生怕杜讓他的部隊擔任掩護,所以他幾天來不願與杜的總部聯絡。
杜聿明正在懊惱間,邱維達的部隊轉來空軍的通報,稱發現解放軍大部隊由灘溪口南北地區向永城前進,濰溪口北距蕭縣約20公里,西距永紅30公里。杜聿明感到“國軍”如此混亂,趕到永城恐怕也不是解放軍的對手,如果繼續行軍,又怕與解放軍混亂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