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好不容易來到了徐蚌戰場上,誰知一進入戰場,就被解放軍打得暈頭轉向,連對方所在的方向都摸不清,不僅沒有後方補給線,也沒有友軍聯絡,孤軍作戰,結果被困在雙堆集狹小的地區。
想到這裡,黃維不禁長嘆一聲,頹喪地自言自語道:“不知戰之地,不知戰之時,豈不敗哉!”
黃維想到了一死,然而,他又不甘心就這樣完蛋。他在隱蔽部裡,來回地踱著步,考慮下一步的打算。他想來想去決定派副司令胡璉回南京一趟,一來可以面見蔣介石,面授機宜,也許能帶一線希望;二來如有不測,還可為黨國留下胡璉,他年輕有為,將來還能東山再起,而自己也許只好與第12兵團共命運了。
於是,他派人把胡璉請來,對他說:“伯玉老弟,你都看見了吧?現在局勢非常不利,共軍四面包圍我於這彈丸之地,每發炮彈都要傷我幾十個弟兄,長此以往怎麼了得,我想請你立即飛赴南京,面報校長,領受良策,以解倒懸。”
“培我兄,我回南京後你們又該如何呢?”看著兩眼通紅。滿面憔悴的黃維,胡璉擔心地說。
“咳!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一隻希望你速去謁見校長,請兵增援。這樣你我兄弟尚可有再見面之機會,否則,12兵團恐怕也會落個煥然兄的下場了。伯玉,你去後就不要再來了。我既已陷危局,也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果有一天我成仁了,你尚可重整旗鼓,報效黨國。”黃維頓了一下,嗓音下滑了八度,繼續說:“如果我真為黨國盡忠了,請你照顧我的眷屬,僅此一託。”
“培我兄,你要多珍重!”
“去吧,去吧!”
胡璉用勁搖了搖黃維的手,走出了隱蔽部,向臨時機場走去。
當天下午,胡璉就飛抵南京。到達南京後,胡璉連飯也顧不上吃,就立即前去求見蔣介石,如實報告雙堆集的情況。
蔣介石聽完後,用手在額上輕輕地拍了幾下,沉重地說:“我之精銳之師,陷此窘境,惜哉!痛哉!伯玉啊!你對今後的戰局有何打算呢?”
“靜聽校長示下,學生不敢妄言。”
“但說無妨,但說無妨!”蔣介石很大度地說。
“以學生之愚見,淮海我軍,如戰,可緊縮戰線,諸兵團靠在一起,一致抗擊共軍之進攻,量共軍縱有鋼牙利爪,也難動我之秋毫;如不戰,愚職以為可急速撤過長江,全力固守長江防線,共軍插翅也別想飛過來。”
“你有所不知!”蔣介石打斷胡璉的話道,“徐州地處江蘇。安徽、山東、河南四省交界,隴海、津浦兩條鐵路在這裡交匯,貫通東西南北,南下京滬,北通冀魯,是華東、中原、華北三大區的交通樞紐,它的得失能夠決定整個江淮河漢間的勝負全域性,因此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說到這裡,蔣介石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拖長了聲音繼續說:“這次我在徐州地區佈下重兵,正是以堵防的辦法與共軍決戰。固守中原,防禦江北,勝負在此一舉。”
“校長高見,學生待校長明示後,願立即返回淮海前線,以效犬馬之勞。”
“好,難得你有此決心。你回去之後,首先要穩定軍心,固守待援,我調的援兵已到浦口(南京),即將開赴蚌埠參加李延年兵團作戰,後續部隊也可陸續到達,希望你們繼續堅持一個時期。等援軍一到,立即內外夾擊,消滅淮海共軍。”
當天晚上,蔣介石還留下胡璉共進晚餐。作陪的有參謀總長顧祝同、參長次長林蔚等。在酒席上,蔣介石很少說話,只是做著手勢,招呼他的這些學生吃飯。大家只是端著碗,默默地吃著,沒有人說話。
表面上看來,這種場合是蔣介石和他的將領們鍛造感情的熔爐。實際上,無論是“領袖”,還是將軍們,都是各懷鬼胎,這些將軍們無時無刻不在用眼光向蔣介石那張清瘦、憔悴、老年斑突現的臉。筷子偶爾碰在碗上的聲音,也會使這些將軍們心涼膽戰,喜怒無常的蔣介石更使他們常常不寒而慄。
晚飯過後,蔣介石又請眾位將領觀看電影(文天祥)。蔣介石經常對他的學生談起岳飛、文天祥等愛國將軍,要他的學生乃至整個國軍都學岳飛、文天祥,為他盡忠,他為報國。在第12兵團處於危亡當中,蔣介石也不忘他一貫使用的伎倆。
電影結束後,蔣介石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神情憂傷地對他的學生們點點頭。他走到胡璉的前面,握住胡璉的手,心情沉重地說:“伯玉,我考慮再三,你們還是突圍。為了你們突圍成功,為了此戰決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