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市民追捧,票價乃是諸戲之末,普通坐席一角銀,成為廣州那些熱衷於體現新生活的中產階層的新寵,現今廣州之社交圈子,能看上一場文明戲絕對是津津樂道的話題。
包廂內,葉昭正百無聊賴的斜躺著,雙腿搭在茶几上,閉目養神。
身邊,坐著一位雪膚碧眼的性感女孩,低胸白紗裙,深邃的乳溝彷彿緊緊擠壓,令人不自禁就會想到那白紗緊裹的巨乳是如何驚人的碩大,層層疊疊的花一般漂亮的裙襬下,露出半截白皙雪亮的美腿,乳白色俄式宮廷女鞋精緻華貴,更顯妙不可言。
蓉兒去觀音山陪姐姐要住上旬餘,錦二奶奶則又去了湖南衡州,葉昭無聊之下,索性約莎娃來大戲院看戲。
此刻慵懶的躺著,葉昭實則遠不是看起來這般無所事事,最近事情太多了。
送蓉兒去觀音山時,蘭貴人隱隱約約透露,希望自己早日剿滅公平黨,又說什麼小阿哥一天比一天懂事云云。話裡話外都在試探自己有沒有誠心扶持小阿哥登九五之位,而在蘭貴人看來,大概剿滅公平黨之後,就是一個好機會,到時自己聲望大振,更進抵廣西,鉗制雲貴,趁此良機同六王公開決裂最好不過,髮匪未滅,六王鞭長莫及。不然一天天拖下去,六王對廟堂地方掌控也就越來越強,如此下去,幾年之後,誰還會記得咸豐爺的阿哥才是正統?
蘭貴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卻和自己所想南轅北撤。
另一件事則就是朱家鏢車失陷贛中,電報已然發出去,更委派巴克什赴贛中查探明白,而自己憂心的不僅僅是朱老爺子安危,而是整個粵軍系統的風氣。
整風勢在必行了,在巡防營中發起整風運動,鼓勵互相揭發劣跡,以前姦淫擄掠過的軍勇全部給晾晾底,那罪大惡極的,砍幾顆腦袋,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其餘的既往不咎,即震懾兵勇令他們知道雖是亂世,但若還是以前那作派,離被砍腦袋也就不遠了;而又可以穩定軍心,打擊面可以寬一些,棍子棒子的砸下去,但砍的腦袋一定要控制住。
這裡面更要好好宣傳一下,所謂迷途知返,耶穌那一套不是不好用,捱了棍子,你前面的罪過就一筆勾銷了,從此是個好人,以後就看你自己了。當然,再犯事懺悔可就不管用了,不然中國人性格,那鐵定是說笑話一般,犯了再改,改了再犯。
若說將那些燒殺過的兵勇全治罪,這絕無可能,這年頭吃軍餉的,有幾個心慈手軟的?尤其是團勇在髮匪治境,殺人放火的就算不是普遍現象,可搶掠地方那是家常便飯,若真的翻老賬,這巡防營怕沒多少真正乾淨的兵,所以啊,只能向前看。
其實軍隊之事,本就不能太較真,內戰之時互相收編俘虜,可這俘虜裡射殺過己方士兵的多有人在,幹過在對方眼裡傷天害理的事的軍兵也不少,比如互相殺害對方黨團家屬,這賬又怎麼算?
軍隊永遠是殺人機器,只是軍紀、思想等等看你怎麼灌輸而已,古代也好,近現代也好,土匪惡霸般的兵痞,一樣可以在歷史上堂而皇之成為名將,葉昭只希望自己治下這種現象能免則免。
正胡亂琢磨著,腿上一動,一雙小手抓著揉捏,癢癢麻麻的。
葉昭睜開眼,莎娃正笑嘻嘻給自己捏腿呢。
葉昭無奈的將腿從茶几上放下,說道:“沒一會兒老實氣!”
莎娃那充滿妖魅誘惑的碧眼長長睫毛眨呀眨的,說:“甜心,你為什麼不喜歡看歌舞?”
雖然生硬,總算能讓人聽懂,葉昭笑道:“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和莎娃說話,刻意放緩語調,免得她聽不明白。
“我比她們跳的好。”莎娃倒是不知道什麼叫謙虛,碧眼裡滿是得意。
“哦?”葉昭奇道:“芭蕾舞?”
莎娃點點頭,說:“是呀。”
莎娃骨感十足的小腳加上柔美迷人的鑲珠花宮廷女鞋,有一種說不出的誘人魅惑,掃了眼,葉昭心裡就一跳,心說可不知道莎娃跳芭蕾舞是怎麼個味道。
“我跳給你看!今天!”莎娃興致勃勃的說。
葉昭就笑,“改天吧。”又道:“走吧,沒什麼好看的。”
莎娃聽話的緊,自是跟著葉昭起身,問:“甜心,我們去哪裡?”
葉昭對她這稱呼也麻木了,說道:“隨便走走。”
廣府大戲院周遭極為繁華,儼然已經成為西關首屈一指的商貿娛樂地段。
“西洋鏡,西洋鏡!都來看一看咧,五文錢一看!”
“玻璃珠,彩色玻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