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扇,是兩道刀光!
“砰砰砰!”兩邊的人馬就像兩群瘋牛一般對撞在一起,頓時人仰馬翻,喊殺震天。
說是遲那是快,地下瞬間留下了一片屍體,薛崇訓部直接洞|穿了東宮衛隊的前鋒,將其拋諸身後,後面飛虎團中旅隨即迎上了他們失去衝力的前鋒。
李隆基等人就在他們的前鋒隊後面,見飛虎團第一波驟然穿破前鋒迎面衝來,李隆基本人也是大驚失色。他不像薛崇訓練武,根本不會武功,也不會打仗,只會佈局和搞政|治,見到這雷電一樣的場面,已經忘記了優劣對比,慌神道:“快,擋住他們!”
薛崇訓的爆喝如在耳際:“穿黃衣服那個是李三,斬其首者封千戶侯!”
李隆基的第二波衛隊已迎面衝來,這時薛崇訓的左旅前鋒已經損失了幾十人,剩下的人兵力單薄。但他明白,斬殺李隆基才是最終目的,其他都是浮雲。
出其不意地穿|插過來,戰機就在眼前!千鈞一髮之際,誰顧得上敵眾我寡?
“殺!”
“二郎,右翼!湯糰練,左翼!掩護張五郎,衝過去!張五郎,看你的箭法了!”薛崇訓提刀便衝。
張五郎道:“八十步!射不中李三郎我把箭頭吃了!”
面前成群結隊的重甲侍衛,看上去就像一堵鋼鐵牆壁。明晃晃的光芒,鐺鐺作響的金屬磨|蹭聲,讓薛崇訓有種雞蛋撞石頭的快|感。瞬息之間,他腦子裡浮現出了用牙齒咬核桃殼的場面。
“哐!”一刀劈在對面一個甲士的肩膀上,刀鋒一滑,力透戰甲,那人脖子上的鮮血彪了出來,捂住脖子栽下馬去。薛崇訓數人第一時間衝進了敵群。
“哐哐哐!”眼中只有鐵和血,鐵在閃光,血在亂飛。有人在喊,有人在哭,有人在嚎,這裡是人間地獄。
橙光與紅光中,薛崇訓的汗水飛濺在空中。驚鴻一瞥,看見過來的這幾十飛虎團猛士已掛掉大半。只見一個走單了的飛虎團騎兵被一群人圍著,全身都是箭,就像刺蝟一般,好像還沒死,坐在馬上仍在甩動著手裡橫刀。“咵!”這時一柄大陌刀掃過,那刺蝟的腦袋飛走了。
“嗖!”忽然一支箭飛過,薛崇訓的脖子左邊一涼,隨即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一把的血。
“薛郎!”
“沒事,蚊子咬的,再衝幾步!”
身後一聲爆喝,賣藝耍大刀的鮑誠提著一把大刀,一身是血策馬跟上來了。後面的東宮前鋒已全部陣亡,飛虎團中旅右旅紛紛踏著屍體而來,那些地上的屍體的血還沒流完,一馬掌踏上去,血就像水線一樣飛濺。
這時眾軍後面的李隆基已調轉馬頭,高力士道:“王毛仲,頂住!”喊罷李隆基身邊的百騎跟著轉身護著他便走。
“李三要跑!”薛崇訓喊道,一面揮舞著橫刀一面繼續往前衝。這時陷入敵群的飛虎團死傷殆盡,被分割成零星,中間薛崇訓這邊只剩下四人!
薛崇訓在中,武二郎在右,湯糰練在坐,張五郎在後。開戰沒一會,他們全都多處掛彩。
其中薛崇訓位於中間,身份特殊,是弓箭手的重點照顧物件,背上插著好幾支箭,幸好穿著盔甲。張五郎身上也有箭羽,他仍舊一直在重複幾個動作,從箭壺抽箭,搭弦,拉,放箭,例無虛發。
“啊!”突然聽得一聲慘叫,一柄陌刀掃過,湯晁仁的左臂飛了出去。片刻之後,另一騎迎面衝來,陌刀對著湯晁仁的胸口。
“張五郎!”薛崇訓救援已來不及了,頭也不回地大喝一聲。
張五郎滿頭都是血和汗,伸手到箭壺一摸,忽然抓了個空,箭壺已空!眼看敵騎已近,張五郎直接伸手抓住插在自己作膀子上的一根箭,一咬牙拔了下來,搭箭上弓,“嗖!”正中那敵騎的右眼,那人直接從馬上仰頭栽了下去,手中的陌刀擦著湯晁仁的馬鐙掉下。
張五郎撥出一口氣,忽見又一騎抬起長槍,正要投向湯晁仁!張五郎立刻倒抽一口冷氣·
第十六章 那箭
那柄對準湯晁仁的長槍黑漆漆的,薛崇訓等人都瞪大了眼,呼吸幾乎都停止了。湯晁仁的左臂被砍,流血如注,差不多要昏過去了,右手抓著的橫刀在顫|抖,發出“嗡嗡”的細響,已然無法作出任何抵擋。
長槍槍頭泛著冰冷的光澤,已經飛將過來。此刻薛崇訓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聽覺在一瞬間失去,天地之間的哀嚎一下子安靜下來但轉瞬之後,“哄”地一聲吵鬧又回到了耳際,他總算有了知覺,立刻將手裡的橫刀向那騎兵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