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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就心跳!四方面軍保衛局把讀書識字的知識分子槍斃了,這事兒我一直忘不了。

黃祖炎對我說:“小李啊,你這樣天天抱個小娃娃也不行啊!要學習些文化了。”

我急忙擺手:“首長,我可不想學文化!”

黃祖炎:“不學文化,將來你就是‘睜眼瞎’,幹不了大事,我送你去陝北小學,好不好?”

我說:“我就跟著你哪兒也不去。”

黃祖炎嘆了口氣:“你們呀,在紅四方面軍受影響太大啦!”

剛到保安時,朝玉英就找來一本舊皇曆,撕開紙頁,手把手教我識字,我被她緊緊看住,不好逃走,只得裝模作樣對付她。

到了延安,我時常去邊區政府秘書處送繳《參考訊息》,秘書處也不清點期號和頁數:“好了,你就放在那邊吧!”這樣給我造成一個機會,偷偷留下一張《參考訊息》,朝玉英就用來教我識字。一張紙片上塗滿黑墨,無處下筆,再用來燃火。

慢慢地我有了學習興趣,朝玉英說:“你要認真學,再給你開兩門課,一門算術,一門地理,我能教你到‘完小’畢業生的水平。”

我問朝玉英:“你的姓是個什麼樣的字?”

朝玉英回答:“就是‘朝鮮’的‘朝’字嘛。”

七七事變後,延安的戰爭氣氛很緊張,各單位的人都來挖防空洞。

黃祖炎帶我在東門的城垛下挖防空洞,他用力太猛,扭了腰,我扶他一步一蹭地走回家。

黃祖炎躺在灶上說:“能喝上一碗蔥油湯就好了!”

我跑到大灶,一位留著長長鬍須的廚師正在忙碌。我說:“老同志,我的首長病了,想燒碗蔥油湯呢。”

老廚師頭也不抬:“你自己舀去。”

首長見我端來一大碗清油,拎一捆蔥,問我:“小李,哪裡弄來這麼多油和蔥?”

“從大灶拿的。”

“那還行!快給人家送回去!”

“不送!是他們給的,又不是偷來的!”

“人家怎麼給你呢?”

“我說,我的首長不得勁兒,想喝碗蔥油湯。他們讓我自己舀,那我還不多舀點!”

“小李呀,你這孩子真會辦事。我想著,我把大家的油和蔥都吃了,不好呢,對不起同志們。”黃祖炎神情愧疚。

我說:“大灶裡,油啊蔥啊多著呢。”

黃祖炎叮囑我:“小李,以後要一點點鹽就得啦!”

過了一些日子,邊區政府的大灶從街上的飯館裡請了一位師傅,給我們炸油條,早飯油條放開肚皮吃,我吃飽了,又用筷子串了兩筷子油條帶回家。

黃祖炎見了說:“小李,你不是沒有錢了嗎?”

我說:“不是,我們大灶上,今早吃油條,管夠!”

“哪裡來的這麼多油呀?”

“老鄉要用我們的大馬車,管理科派大車去了,回來時老鄉送了幾桶油和兩隻羊。”

“你拿回了這麼多油條,多不好呀!上次我批評你拿大灶的蔥和油,你怎麼不記得呀?!”

我不聽話:“再吃這,我還拿,你不吃,給玉英和小娃兒吃!”

首長髮火了:“今後這事不許幹啦!佔公家便宜的事不能幹,你再犯了,我不要你了,讓你走!”

我見首長真發火了,不敢吭聲了。

與國民黨佔領區通郵(1)

1937年,青黃不接之際,紅軍供給部全力征集糧食,仍難於滿足延安的幹部和學生的需求。中央機關的大灶,天天蒸煮黑豆,一日三頓,一人一碗黑糊糊的黑豆。首長們天天開會,討論解決糧食問題,組織幹部下鄉,動員陝北鄉親供獻糧食。我聽黃祖炎對老鄉說:“打日本也不能餓肚子呀,紅軍也要吃糧食。你們若有剩餘的小米、高粱、洋芋、麥子賣給我們一些,好不好?”

黑豆是上好的牲畜飼料。我吃了一個月的黑豆,拉不了大便,腹漲難忍,躺在床上。黃祖炎見我痛苦的樣子,更加著急,說:“這樣下去人可受不了!給家裡寫封信吧!”他透過延安的國民政府的中華郵政局寄了一封求救信。

抗戰前期,國民政府的中華郵局一直在延安開展正常業務。一天,首長回到家裡,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信和郵局包裹單,說家裡來信了,寄東西來了。

郵局的包裹單是一張十六開的紙片,半面印著綠色,中間印著三指寬的紅色,另一半是紙的本色。

黃祖炎問:“你知道不知道郵局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