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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況下,它對外能依舊保持相對的強勢,這是為什麼?

其實答案很簡單,就是兩個字:藩鎮。

這並不是什麼新鮮的觀點,早在《新唐書》中就說“唐自中世以後,收功弭亂,常倚鎮兵”。北宋人尹源也說:“夫弱唐者,諸侯也。唐既弱矣,而久不亡者,諸侯維之也。”

可惜人們的注意力往往都集中在藩鎮消極一面,忽略了藩鎮其實也有積極的一面。趙匡胤就是其中代表,因而才採納了趙普的建議,將“強幹弱枝”作為一個基本國策,其實這麼做未免矯枉過正。你把枝枝蔓蔓全給砍了,那麼黑雲壓城之際,誰來給你遮風擋雨呢?所以大宋朝雖然不為藩鎮頭疼,但卻被遼金蒙元折騰。

尹源就批評這種政策“可以施於無事時,鎮中國,服豪傑心,苟戎夷侵軼,未必能取勝也。”然後對比了唐宋兩朝“唐自中世以來,諸侯皆自募兵訓練,出攻入守,上下一志,故所至多有功。外兵所習尚皆疆場戰鬥勞苦之事,死生之命制之於將,故勇,勇而使之戰則多利。”而宋朝則是“內兵居京師,日享安逸,加之以賞賚,未嘗服甲冑、荷戈戟,不知將帥號令之嚴,故驕,驕而勞之則怨,以之戰則多鈍今之失,失於將太輕,而外兵不足以應敵。”所以,尹源建議朝廷,部分效仿唐朝“重邊將之任,使專一軍之事”。

尹源的話從側面說明了為什麼唐朝首都屢次淪陷卻還能堅挺一百五十年,為什麼唐朝後期國力衰弱卻依然能敗吐蕃、復河湟、擊南詔、定安南、驅回鶻。其原因,除了唐朝前期積攢的老本過於雄厚,一時半會揮霍不了之外,藩鎮的存在的確是個很重要的因素。

所以說唐朝之恥,是朝廷之恥,卻未必是中國之恥。

可是在一般人眼裡,“藩鎮”儼然成了分裂割據的代名詞,唐朝後期一百五十年的歷史,就被簡化為四個字:“藩鎮之亂”,甚至於“名存實亡”。

就像用“盛唐”概括整個唐朝歷史一樣,這種看法也是片面的,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

藩鎮此物,絕非唐代獨有,藩鎮之亂的歷史也可以說是源遠流長。早在西漢,就有七國之亂;在東漢,有軍閥混戰;在西晉,有八王之亂;甚至於上溯到春秋戰國,其實也都是藩鎮之亂。可就是不知什麼原因,“藩鎮”在後世卻變成了安史之亂到宋朝建國這兩百年曆史的專有名詞,以至於很多人認為藩鎮之亂是唐朝獨有,別無分號,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誤解。藩鎮的產生和藩鎮之亂的形成,都是有著深刻歷史背景和社會原因的。

其基本的原因就兩個,一是古代通訊手段落後;二是中國地大物博。

中國土地面積廣闊,各地區間的差異很大,而通訊手段又很落後,那麼中央如何對地方進行有效控制,就成了一個讓歷代統治者都很糾結的問題。秦朝是郡縣制,漢初是郡國制,後來實行州郡縣三級制。但中央為了防止地方權重難制,就要對地方實力進行削弱,於是乎州郡縣的數目是越來越多,轄區是越來越小,天下州郡縣多得數都數不清。

隋朝統一後廢掉了郡這一級行政單位,實行州(郡)縣二級制。但州縣數目仍然龐大,州的單位論百,縣的單位論千。如果全部由中央直接管轄的話,估計皇帝宰相通通累死也管不過來。

那麼既要對地方進行有效控制,又還要防止地方權重難制,怎麼辦?二者之間形成了尖銳的矛盾。但是隋朝速亡,沒來得及顧及此事,這個令人糾結的問題就擺在了唐朝統治者面前。如現代通訊技術之發達,地方上有什麼事幾分鐘後全國都能知道,可即便如此,倘若廢了省,全國地級以上近三百個市歸中央直接管轄的話,估計中央也是會蛋疼的。

所以在古代,州縣之上另設一級行政單位是必然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於是唐代設“道”,宋代叫“路”,元代叫“行省”,然後“省”這個名稱就一直延續到今天。唐代的藩鎮,其實就是由“道”演變而來,所以唐代藩鎮本質上是一級行政單位,等同於今天的省。區別在於唐朝的“省”權利過大,軍事權和行政權統一,所謂“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甲兵,又有其財賦”。估摸著,如果今天的省也有這種權利,那也只好叫做藩鎮。譬如說海峽那邊,撇開某些行政問題不談,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看成是一個藩鎮。

但唐朝的“道”,畢竟不能完全等同於後來的藩鎮,這其中是有一個演變過程的。最初的“道”只是監察區,而不是行政區,朝廷派人巡視天下,檢查州縣的工作。可既然劃分了統治層次,就要給予相應的層次以相應的權利,否則和沒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