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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便道:“食材中可曾有啊,燕然,那斷腸草生得什麼模樣?”
王笉道:“斷腸草並非只有一種,卻有一類草,都稱之為斷腸草。通常所見之斷腸草,乃是藤狀,葉綠色,其藤呈褐紅色,有花,類似茶花。”
李曜蹙眉:“有一類都是?那,這斷腸草有毒之處乃是什麼部分?”
王笉道:“此物性苦、辛,溫,全株劇毒,尤以嫩葉與根最毒,極少量即可致人死亡。如人聞其根或花粉,會出現昏迷感,毒性劇烈,如食含有其花粉的蜂蜜也可致中毒,甚至死亡,最是狠毒不過。”
李曜微微吃驚:“如此為何大兄與三兄並無那般嚴重?”
王笉呵呵一笑:“二位郎君中毒甚輕,若果是有人下毒,這毒怕是下得太少了些按中毒後的症狀程度來看,其份量約莫只有一兩片葉子,或者三四朵斷腸草的花。”
李曜恍然,又問道:“此物可能檢測出來?眼下這些菜食裡面,必然有些是帶了毒的,能不能用銀針試毒?”
王笉搖頭輕笑道:“正陽兄莫要聽無知之人謠傳,那銀針試毒並不是什麼毒都能試出來的,甚至可以說,有許多毒物都無法用銀針試探得出。”
李曜哦了一聲,心道:“你妹的,電視劇害死人啊,丟臉丟到唐朝來了”當下乾咳一聲:“那這斷腸草的毒,到底能不能測出來?”
王笉想了想,苦笑道:“要是有猴子,倒是可以”
李曜失望道:“這一時半會上哪去找猴子?”
忽然一人哈哈一笑:“要甚猴子,活人可好?”
李曜轉頭看去,卻見一位黑衣黑甲的青年,年約二十出頭,身高與自己彷彿,方面濃眉,英氣勃勃。他手中並無兵器,腰間倒是掛著一把橫刀,刀未出鞘,但李曜卻偏偏感到刀意,仔細感觸,原來那刀意竟然是從此人眼中透出!
李曜曾與李存孝見過一面,如果說李存孝眼中可以突然爆發出令人生出一種無可抗拒之感的煞氣,那麼眼前這人,眼中露出的精芒,便是至剛至鋒的刀意。他整個人站在這,卻彷彿是一柄隨時可以出鞘的橫刀,無堅不可摧,無物不可斬!
原來是他!
竟然忙得忘了!
李曜刀眉一揚,問道:“可是節帥麾下典義兒軍李嗣昭李益光將軍?”
李嗣昭面色不變:“正是。”益光,是他的字。
李曜笑起來:“難怪,難怪益光將軍方才之言,不知何意?”
李嗣昭心中一動:“此人身量與我相當,但看來並無甚殺氣,也不見有何神勇之態,原以為那朱八戒所言有虛,然則此人在我全身刀意凝結之時,猶能言笑自若,看來倒是真有些本事的不過,其人武勇如何,還須今後細看,今日想來無此機會了也罷,來日方長。”
當下朗聲一笑,收了那種銳利之氣,道:“說來也是巧了,某此番領麾下三百黑鴉前來代州,路遇蟊賊剪徑,某瞧不過去,便出手將那十餘人擒下,本欲殺之,想到此處畢竟是代州刺史之境,便打算交給代州府處置。方才又恰好遇到王咳,王郎君,一時忘了這事,竟然將這些人帶了過來。既然這般趕巧,便叫他們來試這斷腸之草,倒也合適。”
李曜心中吃了一驚,忖道:“李嗣昭不愧是李嗣昭,居然親自出手擒下十幾人,那些人既然是剪徑的蟊賊,想來也是不怕死的人物,居然被他一概活擒,此人勇武,果然不假。不過,他居然要用活人試毒,這似乎未免過於殘忍了些”
李嗣昭見他沉吟不答,微微不悅道:“李五郎莫非尚有婦人之仁?這些蟊賊手中哪一個沒有幾條人命,殺之何惜!”
李曜心道:“我若推託,必為他所不屑,罷了,就當行刑的手法有所差別好了,反正這軍閥亂世,也沒什麼道理好說,只要不是殺戮無辜,我又何必拿後世的法律原則來套在這個時代、這些人頭上?”
當下便笑道:“李將軍誤會了,某隻是想,燕然說這毒藥下得有些少了,萬一他們吃了,死不痛快,卻叫得鬼哭狼嚎的,未免不美不過既然是李將軍這般說了,那便請拿了人來,咱們一一試過便是。”
李嗣昭這才笑起來:“某便是說了,似李五郎這般能得存孝吾兄讚賞之人,哪裡能是那般懦弱之輩?二郎們,把人揪過來!”
他手底下的黑鴉軍,個個如狼似虎,當下轟然應諾,立刻帶了十四個人上來,將李曜這間不算甚大的房間擠得人滿為患。
李曜看了看自己的食案,又看了看李暄、李晡兄弟的食案,心中已然有了成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