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他要行冠禮,我還有什麼可說的,自然要來。只不過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們二位。你們要是想著自己是給河東辦事的,就給我說實話;你們要是想著這是辦的王差,是奉了教令來押解我這倒了黴的邠帥回太原捱罵受罰的,那就算我沒說。不但今天不說,從今以後,你們就把我當成啞巴算了。”
錢立鵬和蔡蘊康一聽這話,頓時傻了眼。邠帥他他要說什麼呢?
錢立鵬和蔡蘊康他們正陪著李嗣昭說話,聽著這位邠帥越說越不可捉摸,他倆心裡吃驚了。錢立鵬的心思靈便一些,連忙道:“邠帥,您老這是起了疑心了吧?一定是看著我們倆有什麼心思瞞著您。其實晉王對您老真沒有一點見外的意思,要不怎麼能只派了我們倆人來護送邠帥呢?邠帥今天有什麼話您只管問,凡是某等知道的,斷不敢有絲毫欺瞞不說的道理。”
李嗣昭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錢立鵬啊錢立鵬,你是給我裝傻呢,還是真的不明白?你說晉王沒和我見外,那我問你:為什麼晉王在向我傳令前,先給了監軍宦官,難道我不知道監軍只聽張承業的?再有,他又為何要命令河東本鎮戒嚴?他為什麼又命令大同那邊抽出兩萬人馬,趕到代州去集結待命?他不是在防備我,就是防備秦王,這又是為的什麼?”
錢立鵬忙說:“邠帥,這您可是誤會了。自從前次黑朱三兵臨太原之後,三郎存勖就開始在大王的支援下處理整軍之事,這戒嚴是越發的多了,有時候汴梁那邊稍有訊息,咱們河東就各地戒嚴,為的是時刻枕戈待旦,不忘危機。這一次大王過壽,聽說黑朱三那老小子頗有些想鬧出點么蛾子的意思,三郎得到訊息之後,也不光是命河東戒嚴,振武、天德等軍也不例外,就算太原城裡,也是將晉陽宮都封了!”
“好,這一條就算你說得有理。那我再問你:早先我們關中三鎮的糧草供給都是秦王一手籌劃,他是河東四面總攬後勤諸事排程大行臺尚書左僕射嘛,他這頭銜上的差事就有負責供應我沙陀諸鎮軍糧一事,原先是三個月送一次糧的,可是,為什麼前不久大王卻親自下令,要由太原處置這事兒,結果太原收了權之後,卻改成按日供給,一次只管十天?”
“這,這,這卑職可說不上了”
在一旁的蔡蘊康忙說:“邠帥您甭多想。您瞧這大雪,糧食一旦走太原這邊,路途就麻煩了不少,不比當時秦王從關中調發,所以這一時供應不上,一次只能是十日口糧,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住口!蔡蘊康,到現在你還敢跟本帥來這一手?告訴你,本帥不是好欺哄的!本帥是當今太子聖命之下,由鳳台鸞閣行文拜授的邠寧節度使,是奉王命赴宴的一方重將!可是你瞧,我卻只能帶百名牙兵騎兵,剩下的還只能是步兵,這算是一鎮節度使的儀仗?這裡邊的文章,你們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們只知有這麼幾百來個人跟在我的身邊,可是,我敢說,自從過了陰地關,出了河中地界進了河東,就在我們的周圍五十里內,至少有五千鐵林軍在我們附近侯著。在我們的前邊,也有更多的兵丁在等著我的訊息呢!他們正在一站一站地向晉王傳遞著我的行蹤,報告著我的動靜。別看今晚咱們在這裡住下了,可前邊驛站上的人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你們倆等著瞧吧,到不了明天早晨,他們非得來‘迎接’我不可。因為他們怕萬一我這兒出了事,就有人要砍了他們的腦袋!”
李嗣昭越說越激動,他突然站起身來奔到窗前,手扒窗欞用力地搖晃著,炯炯的目光好像要穿透外面那沉沉的黑夜。他的臉上早已滿是淚痕,他不住地在心裡喊著,叫著,也在心裡罵著:是誰,到底是誰在大王面前進的讒言?難道他不知道,眼下我李嗣昭可能奉命前來,不做抵抗,嗣源、存審也估計不會抗命,可是正陽那邊呢?他這次雖然再次婉拒秦王封爵,可卻已經是“三辭而詔不許”,現在終於還是接受了,那他也是跟大王一樣的一字王了啊!如果大王把對付我的這種手段用在正陽身上,正陽會怎麼想?他手下的人會怎麼想?一旦正陽不從大王之命,大王又將如何?這是把正陽往絕路上逼,也是把大王自己往絕路上逼啊!
原來他憤怒的主要原因,並非因為自己的處境,而是擔憂河東和河中的關係,說白了,是擔心李克用和李曜這對養父子反目成仇!
面對處在暴怒中的李嗣昭,錢立鵬和蔡蘊康二人哪敢開口說話?他們對望了一眼,又趕緊低下了頭。錢立鵬把火撥得更旺一些,目不轉睛地看著陷入沉思中的這位邠寧節帥。李嗣昭的心彷彿又回到了他此番決定聽命回太原前的那一夜,正陽的特使李巨川來見自己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