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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部分

了多久!

卷四 君臨天下

第215章 北都風雲(一)

年關雖過,紛紛揚揚的大雪仍舊鋪天蓋地地落下。這雪,給表裡河山的河東大地披上一層銀裝,又好像在預示著什麼。山巒起伏之間,風捲雪,雪挾風,掀起陣陣寒潮。這驟然而來的暴風雪,也彷彿在預示著這新的一年,定是難以平靜的器局。

這場大雪來得猛烈,它竟然下了整整一個冬天。東起渤海,北至契丹,由關東中原又到河東關中各地,處處冷得出奇,雪也下得與往常不同。時而是零零散散飄著的細碎的雪花,時而又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大片鵝毛。或星星點點,或鋪天蓋地,白皚皚,亮晶晶,迷迷茫茫,一片混沌。山巒、河流、道路、村舍,全都變成了渾然一體的雪原,到處都是銀白色的清涼世界。雖然偶而也會看到天光放亮,可那太陽只有慘淡蒼白的一絲溫柔,卻沒了平日的亮麗暖和。以致山村裡的老百姓,一個個都鑽到屋子裡,貓在炕頭上,誰也不肯輕易出門。

可是,就在這天寒地凍,風雪瀰漫的時刻,卻有一支馬隊,沿著冰封的山路,艱難而又堅決地向前行進。

這一隊騎兵來得特別,他們身上的服色也很不一致。在隊伍的中間一匹高頭大馬上坐著的,是一位年輕的將領。此人看來約莫三十來歲,雖是寒冬時節,仍穿著一身玄色冷鍛甲,縱然外頭套了身猞猁皮斗篷,仍給人一種異常地冷峻。他略微有些瘦削的臉上,雙眉緊皺,小鬍子下兩片嘴唇緊緊抿著,整個人看來毫無表情,也就透著幾分高傲和冷漠。

護衛在他前後的,約莫有百餘名騎兵,這批騎兵身穿瘊子甲,外面還披著狐毛領的羔皮大氅。從他們那虎背熊腰的身板和桀驁不馴的架勢就知道,這必然是一支“驕兵”,同時,估摸也是這員將領的牙兵。

走在那位將領身邊的,是兩個文官打扮的人。大概官職也不算太高,文縐縐的,舉止顯得格外謹慎,看樣子不像是出自高門貴第之家。

在瘊子甲騎兵隊伍後面,還跟著一大群兵丁,約摸有三四百人的樣子。

這一行人似是從南邊河中方向而來,而此處是陰地關以北,已經是大唐北都太原的地界。他們在一座風雪瀰漫的山神廟前停住了馬。

打頭的牙兵四外瞭望一下,簡直分不清哪是道路,哪是溝壑。他連忙招呼隊伍停了下來,自己跑到前邊去打探路徑。馬上坐著的那位青年將領也不說話,用手按了按腰間冰冷的橫刀刀柄,仰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天色,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探路的人回來了。他在那位將軍面前翻身下馬,就地抱拳一禮道:“節帥,俺們走到絕路上來了,這好大的風雪,前面三四十里地大概也難找到宿頭。末將見這裡有個破敗的山神廟,香火估摸早就斷了,連個人影都沒有。還請邠帥示下,今晚是不是就在這裡宿營?”

那位被稱作節帥的將軍沒有回答牙兵的問話,卻轉過頭來,對那兩個文官道:“喂,錢立鵬,蔡蘊康,你們二位是來押解我的,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們倒是快發話呀。是走,是停,本帥悉聽二位的吩咐。”

錢立鵬和蔡蘊康兩人一聽這話,連忙翻身下馬,在那位節帥的馬前抱拳跪下。叫錢立鵬的賠著笑臉說:“喲,邠帥,您老這話某等可擔當不起。就是折盡了某等的草料,某等也不敢聽到節帥這樣說話。節帥要說走呢,咱們這就緊緊地跟在後邊;節帥要是說不走了,某等立馬兒給節帥收拾住的地方,全憑節帥的吩咐辦。再說了,大王的教令只是要某等好好地服侍節帥,讓節帥能平安順溜地回太原去參加大王的壽筵,左右還有個把月之久,大王也並沒有限著日子節帥怎麼說,就怎麼好,某等謹遵節帥的旨令。”

那邠帥眉頭一挑,冷笑著說:“是嗎?我說話還有這麼大的分量?”

錢立鵬和蔡蘊康偷眼瞟了一下邠帥,立刻被他那寒光閃閃、像利劍一樣的眼神鎮住,嚇得他倆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這位節帥的脾氣是有點兒大,這幾日心情又明顯不好得很,怪不得誰見誰怕。因為他身份貴重,地位尊崇,不是常人能與之相比的。他就是晉王李克用養子排行第九、如今貴為靜難節度使、統率三萬五千大軍鎮守邠寧重鎮的李嗣昭。

這位邠寧節度使李嗣昭,可以說是威名顯赫,聲震天下。他原本就是晉王麾下大將,多年來戰功赫赫,深得晉王信任,自打那年秦王以河中節度使身份平定關中亂局,他便以功升為靜難節度使,執掌這關中雄藩大鎮。關中四節度之中,除了如今已經執掌朝政的河中節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