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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耶耶果然這般想?”

楊行密皺眉道:“怎的?有何不妥?他雖是李克用養子,然則李克用養子何其多,就算他是最親近的幾人之一,可潞兒你別忘了,李克用尚有親子,雖然李落落據說前些日子被羅弘信斬首祭旗,可往下也還有李廷鸞、李存勖等諸子,李晉陽的大位輪不到他們這些養子。李存曜既是這般能揣摩他人心思,李克用的心思難道他便猜不出來了?”

楊潞嘆道:“猜出來又如何?耶耶以為,您給他的,比李克用給的多麼?”

楊行密大惑不解:“某給他淮南節度副使,如何不比李克用給的多?”

楊潞搖搖頭,道:“耶耶你想,在河東,李存曜雖只是養子,但畢竟是‘子’,以他之能,一旦他有所異心,耶耶就敢斷定,今後李克用那些親子一定坐得穩河東的表裡河山?若是如此,他便是河東之主,旁人縱要嚼舌,也無甚可說,人家那是兄弟之爭,家事而已,輪不到外人插嘴。而若是在淮南呢?節度副使,聽來地位甚高,卻只是千年老二。恕女兒放肆,即便將來耶耶千秋百歲之後,兄長承襲大位,李存曜縱然仍有異心,環境卻也不如河東,因為在我淮南,他不是‘子’,如若那是篡位。以他在士林之中的名聲而言,要做這等事,無異自絕於天下。耶耶,以李存曜之智,難道他會看不到這一層麼?”

楊行密聞言呆住,良久之後,長嘆一口氣:“如此說來,無論如何,都留不住此人了?”

楊潞朝自家耶耶望去,只見他滿臉失望,目光竟然有些發散,才知道在他心中,李曜竟然已經有了如此高的地位,不禁心中不忍。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心裡也不禁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暗道:“老天何其不公,此人竟生得這般完美無缺?貌似潘安、才比子建、智勝張良、勇如冠軍(冠軍一詞,古時幾乎專指霍去病),唯一的不好就是他為何沒能生在淮南!”

楊行密面色沮喪,仰天一嘆:“天不使我成就大業!若有李存曜為我臂助,區區汴賊,我楊行密何懼之有!”說罷猛然一拳打在屏風上,那紫檀木屏風本是極穩之物,竟被他一拳擊翻,嚇得周圍侍女連忙圍了過來。

楊潞見自家耶耶情緒有些失控,沉下臉色對那些侍女們斥道:“退下,此處無事!”

眾侍女見大王右拳有些紅腫,面沉如水卻不言語,心知必有大事,且大王定然心含怨怒,都不欲沾染,連忙各自散去。

楊潞見她們走開,遲疑一下,面現猶豫掙扎之色,見楊行密頹然坐下,鬱郁不喜,終於開口道:“其實耶耶若必留李存曜,也不是全然無計可施”

楊行密猛然轉頭,正要問她有何妙計,腦子裡卻忽然閃過一個很沒來由的念頭:“這爐火沒人打理,怎麼反而燒得這般旺了,竟把潞兒烘得面似凝血?”

第206章 淮揚風雲(七)

揚州有揚州的應對,汴軍有汴軍的情形。駐紮在泗陽的汴軍這邊,龐師古端坐帥帳,滿面矜色。自攻取鄆、兗之後,龐師古作為主帥,可謂志得意滿。此時朱全忠對他又是隆恩眷顧,令他擔任伐淮主將,他自覺自己這一生的功業,足夠笑傲中原了。此時此刻,他正對左右副將氏叔琮、徐懷玉道:“我視淮南如草芥,楊行密之所以前者二度進犯,不過是趁火打劫罷了!”

氏叔琮乃是汴軍中一員驍將,歷來號稱“武痴”,雖已年逾六旬,火爆脾氣不改,聞言便道:“既然如此,我大軍已在泗陽待命多日,為何不及早殺過淮去?兵士們早已急不可耐,欲戰不能了!請都指揮使下令,老氏先提一旅渡淮,定然端掉楊行密的揚州老窩!”

這話自然有些問題,士兵急倒是急,不過急的是趕緊打完好回家。

龐師古笑著對徐懷玉道:“氏老已急不可耐了。”又對氏叔琮道:“氏老不必著急,豈不聞兵法有云,‘敵不動,我不動。’某自領兵駐守泗陽,楊行密便於濠、泗、楚增兵,揚州仍有三萬步騎駐守,力戰雖能勝之,卻也不智。氏老且稍安勿躁,揚州已在我觳中,待其大軍一出,某即刻渡淮!”再對徐懷玉說道:“兵士既然求戰心切,如今又尚且未到出戰之時,軍心之盛,久拖必衰來,懷玉與某對弈一局,以定軍心!”

徐懷玉從命。弈至中局,斥候來報:“揚州大軍已經出動!楊行密親率兩萬步騎救援壽州去了。朱瑾率五千步軍,正往清口趕來!”

龐師古哈哈一笑,伸手猛然推掉棋盤,驕矜地捋了捋須,道:“朱瑾手下敗將,五千步軍,想來不過是他的殘軍,竟然還敢來擋我!著令,火頭軍埋鍋造飯,軍士飽餐一頓,今夜早些歇息,明日卯時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