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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他意呢?

看著汴河兩岸的繁榮,李曜不得不承認朱溫在“根據地”的建設方面,也遠勝黃巢、秦宗權。甚至完全可以從對根據地建設的重視程度來說明這三支軍事集團之間的成敗是有其必然性的。

黃巢、秦宗權這兩支軍事集團皆不重視根據地的經濟建設、人員安撫。所到之處多劫掠、屠戮百姓。如《新唐書·黃巢傳》記黃巢入京師後劫掠、屠戮事:“巢乘黃金輿,衛者皆繡袍、華憤,其黨乘銅輿以從,騎士凡數十萬先後之。陷京師,入自春明門,升太極殿,宮女數千迎拜,稱黃王。巢喜曰:‘殆天意耶!’巢舍田令孜第。賊見窮民,抵金帛與之。尚讓即妄曉人曰:‘黃王非如唐家不惜而輩,各安毋恐。’甫數口,因大掠,縛捶居人索財,號‘淘物’。富家皆跌而驅,賊酋閱甲第以處,爭取人妻女亂之,捕得官吏悉斬之,火廬舍不可貨,宗室侯王屠之無類矣。又如《新唐書·秦宗權傳》記:“然無霸王計,惟亂是恃,兵出未始轉糧,指鄉聚曰:‘啖其人,可飽吾眾。’官軍追躡,獲鹽屍數十車。”這種大肆的劫掠、屠殺顯然既不利於軍隊補給,也不得人心。

朱溫則較為重視根據地建設。《舊五代史·食貨志》記:“梁祖之開國也,屬黃巢大亂之後。以夷門一鎮,外嚴烽猴,內闢汙萊,厲以耕桑,薄以租賦,士雖苦戰,民則樂輸,二紀之間,俄成霸業。及末帝與莊宗對壘於河上,河南之民,雖困於輩運,亦未至流亡,其義無他,蓋賦斂輕而田園可戀故也。”這就說明了朱溫對於宣武鎮地區經濟、人民安撫方面的政策較有成績。

此外,其麾下黃巢舊部,也有在這方面有建樹者。如張元晏《授龐從武寧平難軍節度使改名師古制》:“自委之留事,頒我詔條,惠愛行磚鄉間,威望揚磚士伍。克成謠詠,遠副憂勤。臨戎既耀磚雄稜,撫俗備揚其善政。遺移歲月,足洽寵靈。是宜錫以族幢,進其官秩。奄有徐夷之一境,愛撫大彭之故都。”這表明龐師古在任武寧節度使時在根據地建設方面的成績。又如張歸厚任洺州刺史時也曾在安撫百姓這方面有較為出色的表現:“太祖錄其勳,命權知溶州事。是郡嘗兩為晉人所陷,井邑蕭條,歸厚撫之,數月之內,民庶翁然。太祖自鎮、定還,睹其緝理之政,大喜,賞之。”其餘將領如趙克裕擔任毫、鄭二州刺史時曾招撫流散,安撫居民:“數年之內,繼領毫、鄭二州刺史。時關東藩鎮方為蔡寇所毒,黎元流散,不能相保,克裕妙有農戰之備,復善於綏懷,民賴而獲安者眾。”此外,趙擎、張全義兩位歸順宣武的節度使,也曾對其轄區內的經濟建設做出貢獻。

因此李曜可以斷定,朱溫是較為重視根據地的經濟建設及人員安撫的。這比之黃巢、秦宗權勢力的劫掠、屠戮要進步。陶慰炳《五代史略》中曾談到:“中原五代歷時都不久,後梁十六年,算是最長的,後漢僅僅四年,為歷代王朝中壽命最短的。而在南方,吳越八十四年,吳四十六年,南唐三十九年,楚五十七年,閩五十五年,南漢、荊南各五十七年,前蜀三十四年,後蜀四十年。歷時最短的前蜀也比五代中任何一朝要長。這是由於南方諸國‘保境息民”。唐末五代戰亂頻繁,而北方諸軍閥勢力能重視發展經濟、安撫百姓者當以朱溫最為突出。朱溫建立的後梁政權,能夠成為五代北中國地區存在時間最長者,與其成員重視經濟、人口安撫有關。當然,李曜不是要給朱溫洗白,朱溫這貨在對外作戰時殘殺百姓,破壞經濟的記載也是很多的,但是至少在他自己的轄區之內,其經濟有一定的發展、人口也得以相對安定。

內可安邦,外能縱橫,兵堪作戰,這樣的朱溫,自然應該有今日之局面。

正想著,忽然聽見遠處內河碼頭一片混亂,吵嚷、叫罵、哭喊,人頭湧動,如螞蟻一般四散奔逃,仔細一看,那碼頭已然濃煙滾滾,竟然起了火。

憨娃兒見了,在一邊喜道:“起火了!”

李曜面無表情地道:“有人看著,你應該做出吃驚地樣子。”

憨娃兒果然收起笑容,張大嘴巴望著碼頭,又是那副天然呆的模樣。

李曜看了看碼頭亂象,忽然一嘆:“憨娃兒,你說我這麼做,算不算違背本心?”

第205章 金蟬脫殼(下)

汴河碼頭商船雲集,且不說這其中的許多生意還有不少豪門高官或明或暗地參與其中,運送著許多值錢的物什,就光說這炎夏之夜碼頭起火,若未來得及遏制而形成大火,四散蔓延開來,只怕汴州城能被燒掉大半——須知此時的大多數建築,主體材料可是木質。因此,碼頭的火勢勢必驚動整個汴州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