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最後居然就這麼有些荒唐的被許汜說和並完成了。
許汜用來勸說曹氏和糜氏的理由。正好對應了兩家目前的弱點。
曹豹是個武人性子,只喜歡帶兵打仗,對於治理地方和家族卻沒有太多的手段。因此,在曹宏故去之後,曹氏的經濟狀況逐漸變得糟糕起來。特別是近年來,由於曹豹花銷的養兵費用太高,家族中常常有入不敷出的感覺。
而糜竺則長於文事,尤其精通商業和走私。在他的苦心經營下,糜氏的家產不但沒有因為連年的戰亂而縮水。反而悄悄的增值了不少。但是有一點,糜竺不擅長帶兵,他的弟弟糜芳在軍事上的能力也有限,幾次出征賊寇都是憑著家財和兵力硬攻獲勝,損失不小。槍桿子不硬的特點,讓糜氏在面對曹氏和陳氏等其他大族時,總有些底氣不足。
相較於能文能武的東海陳氏家主陳登,曹氏和糜氏都有著自身的短板。反觀陳登。他在得到故徐州牧陶謙的徵辟以後,憑藉自身的傑出才能。果斷帶領家族,避開了與同在東海的糜氏的無謂競爭,將主要精力放在其他地區,在地域遼闊的廣陵一帶大力興建家族的新基業。此後數年,雖然陳氏在東海的勢力為糜氏所壓制,可光憑陳登在廣陵一帶擴充套件的根基。便超過了全盛的糜氏。
此外,陳登不但文治有料,帶兵打仗也相當不錯。廣陵本是盜賊叢生,匪患遍地的地方。想要讓廣陵得到有效治理,首先便要剪除這些個地方上的毒瘤。陳氏的家兵在擴張廣陵基業的時候。可是展現出強大的戰鬥力的,將廣陵的山賊水匪清剿一空。就連江東一帶猖獗的宗賊們,在陳登統御的廣陵兵面前,也一個個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他們。
所謂允文允武,威靈以隆。憑藉這些事蹟和功勳,直接讓陳登成為徐州豪強當中,說話最有分量的一位。
陳氏的崛起,不可避免的奪去曹氏徐州第一豪強的地位,也將老冤家糜氏給蓋過了風頭。因此,面對勢力日益擴大的陳氏,感受到相當大威脅的曹氏和糜氏,才會不約而同的想要與新任的徐州牧呂布聯姻,好藉助新州牧的地位和兵力來壯大自己。
此時,兩大豪強突然發現,曹氏有兵而糜氏有錢,兩者結合,在勇名蓋於當世的呂布協調之下,可以達成三贏的情形。
如此效果,最終促成了曹豹嫁女和糜竺嫁妹的同時進行。而呂布也當著曹豹和糜竺的面保證,曹氏與糜氏將得到公平的對待,絕不有所偏頗。就這樣,憑藉著一場看似荒謬的聯姻,徐州的大權落入曹氏和糜氏共享,反而將徐州實力最強的陳氏給排擠出去了。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呂布也收益不小。特別是許汜大力推薦,又從中牽線搭橋,勸呂布容納了從兗州投奔過來的鮑信所部以後,呂布的軍力得到相當的擴張,讓他在徐州的話語權,算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確認。
呂布擁有名義上的權威,實際州權則被曹氏和糜氏暗中瓜分大半,不過在很多事情上,還要考慮陳氏的意見。這便是徐州如今的權力分佈情況。
正因為徐州內部的權柄分散,呂布倘若做出了什麼不符合各大豪強利益的決斷,通常就很難將這個決斷落實下去。
而軍權作為當今亂世中最被人看重的權力,豪強們當然要將其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所以,哪怕其餘豪強都表示從屬於呂布,呂布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對郡國兵進行調動。一些過於危險的任務,呂布可別指望能夠讓那些豪強私兵去執行。
在大敵當前的情形下,鮑信提出後撤的意見,本來是個正常的用兵策略。不過,其中有個大問題。那就是:
——誰來斷後?
大家都知道,斷後有風險。實力和運氣若是差一些,斷後的人很可能就會被追兵給一口吞了。
這等危險的事情,無論是曹豹還是糜芳,都不會願意接受。至於陳登,那就更不用說了。因此若要退兵,到最後負責斷後的,多半就是呂布的直轄部隊。
當然,呂布願意帶兵親自斷後的話,估計沒有人能夠在他手下討得好來。可是這樣的做法,未免將他這個州牧,顯得也太不值錢了?
由於以上種種糾結,呂布並未立刻接受鮑信的建議,而是決心先與于禁軍打上一仗,挫動了敵人的銳氣之後,再緩緩撤退也不遲。到那時,輸上了一場的于禁,未必敢大張旗鼓的追擊徐州軍。
只可惜,呂布不想進行會戰的時候,于禁屢屢派人在大營前挑戰。等到呂布想要進行會戰了,于禁卻謹守大營,沒有了挑戰的意思。呂布鬱悶之下,派出部將張遼出戰,挑釁北軍,卻除了幾支強弩射出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