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回孝子忠臣。
“我還以為,項大哥會與東方姑娘結成連理。”
“文香她”項漠想起那個傷心別嫁的女子,嘆息,“她已為人婦。”對文香,有揮之不去的愧疚,對眼前人兒,卻是終生不去的悔憾。“墨兒,你”
“原來,雲陽駙馬與孝親王妃是舊識?”樹影內,步出了廣怡王傅珏懷,要笑不笑,“故人重逢,不該如此平淡哦。”
孝親王妃?項漠愕然。
尋仇(一)
乍逢項漠,若說沒有驚訝沒有悸動,未免矯情。但,或是心底明白,兩年前兩人已經情盡緣斷,且事由她起,是以,諶墨並未讓這個意外影響太久,坐在回程車裡時,面上的平靜已與偽裝無關了。
寬綽敞麗的孝親王府馬車內,王府男女主子各居一隅,任沉寂在中間流動,似乎,誰也無意打破橫亙在這中間已非一日的僵持。
不錯,僵持。自數日前後園的不歡而散,這氣氛就在兩人之間形成。
傅洌雖不驕奢,仍是可呼風可喚雨的皇族貴胄,縱然是那段避禍江南的落魄時日,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直接指摘責叱,遑論在他一心討好的心情下。討好呢,長到今日,他可曾討好過誰麼?尊貴如父皇,慈嚴如母后,受過他的討好麼?
她並不是嬌弱女子,他知道。更不是柔軟偎人的女子,他也知道。但寵她的心情仍是產生了,何時產生並如何產生,已不重要。重要得是,他知道,她於他,並非如己所說,是諶茹的妹子。
但不是諶茹的妹子,又是什麼呢?妻麼?
名上,她已然是了。
決定有名無實,是在不知“妻”是誰時,已定下的。娶諶茹之妹,有父皇旨意壓著,不得不娶。但娶了,既然不能愛“她”,便不碰“她”,保持女兒家的清白之軀,是為了“終”有一日在他可以放開時,“她”尚有尋著幸福的資格。只是,“她”竟是她
行走中的車身突來一震,原地頓住。隨後,是隨行侍衛的拔刃豁豁聲,並隱有打鬥聲響傳來。
“發生了何事?”思緒生生被斷,傅洌嗓裡透出些許慍意。
“稟王爺、王妃,前方長勝街似有亂事。”王府侍衛統領嚴執稟道。
“差一人到府尹府報案。”
“是。不過”嚴執猶豫著,“遭到攻擊的,似乎是雲伯侯府的馬車。”
諶墨一愣,當即挑簾望了出去。半明半暗的月下,前方兩三丈外,印著“諶”字的燈籠尤其醒目,十幾道黑影攻圍之下,那飛躍騰挪其中的,不正是她冰臉小弟?
“這個冰娃娃,是藝高人膽大麼?竟然一個侍衛也沒帶在身邊?”她撇起小嘴,不屑嘟喃。似這種匹夫之勇,她向來不會欣賞,有道是“仗勢欺人”,有勢可“仗”時為何不仗?浪費。
“嚴執。”
“是,王爺。”主子僅是二個字,經年養成的默契已使常執揮手,帶兩人疾電似地飛出,為小侯爺添來助力。
諶霽武功師自四大家族中武功最高的雲齊侯衛禮,且青出於藍,在四家族後輩人中,武功修為最高,對這場突來的伏擊可說應對自如。只所以未下殺手,一是想摸探對方武功來路,二是欲活捉一二人拿回審問。
嚴執的加入,迅速將戰局改變。原就因久攻不下而萌了退意的圍襲者,一見有強手增援,不敢再戀戰,一聲尖厲唿哨後,暗器如雨丟擲,趁這廂人或遮擋或閃身的當口,十數人躍至房頂,遁逃而去。
“小弟。”車內的諶墨招手相喚。
諶霽板著一副雷打不動的冰霜臉色,疾步行近了過來。
“他們是些什麼人?”
“尋錯仇的人。”
嗯?“尋錯?”
“尋錯。”
討好的笑擠了出來,“有勞小弟了。”
諶霽挑眉,淡道:“你這幾日安份些。”
“好說好說”才怪。
“我走了。”旋身,徑自離去。自始至終,未與同車的傅洌遞上半字。而斜倚軟靠的後者,顯然也沒有主動與這位妻弟寒喧客套的打算。
這個小弟,真不可愛。“起駕了。”
“東漠人尋來了。”肆意進來,先捉過桌上酒罈仰頸一口,再冒出這一句。
諶墨一手把玩著白玉酒杯,另手支頤道:“昨晚他們已找上了小弟。”
“你知道?”肆意閒挑一眉,“知道還約我在這個地方見面?墨墨,你打著什麼算計?”
莞爾一笑,“你會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