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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麼?”揚目四顧,低喚幾聲,均無人回應。看來,自己與那位救命恩人,無緣得見了,竟連一個“謝”亦難當面道出,委實遺憾。她舉起無損的右臂,以貝齒退下腕間紅玉手鐲,擺放在床邊粗木案上。這物什是去年返京時,雲伯侯為她備下的十五歲生辰禮物,平民人家衣食三年五載該不成問題,救命之恩難償,聊勝於無罷。

“諶姐姐,你當真在這裡?!太好了,漠哥哥,諶姐姐在這裡,諶姐姐沒有事!太好了”

她想笑說:誰說我沒有事?全身破傷多處,臂折骨斷,且胸腔內像是有團火在炙燒,這叫沒事?

但張嘴啟唇,什麼也未喊出,在那雙松她墜入萬丈懸崖的臂膀輕輕懸空抱起她時,她唯在心裡道:救命恩人,無緣一見了麼?

弱魚

“少主,前方再走十里,便到北巖邊界。”

赫連銘眺望一眼天色,“到附近找家農戶住下。還有”

屬下垂眉斂目,靜待主子示下。

深邃目內斂下幾分不甘和幾分自己所不熟稔的憐惜。“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醫術說得過去的大夫。”

這一路行來,諸人見慣了少主臉上這代表“彆扭“的表情,也不感納罕,應一聲後,自是銜命安排。

對屬下那沒半點意外的表現,似乎並不滿意的東漠少主,陰翳了一張英挺俊臉。

“少主?”右側,紅衣紅馬的貼身侍衛軒光問,“為何不越過北巖邊界後再安歇,頂多半個時辰而已。”

“越過北巖邊界,是一片深山,就要宿在野地了。”

野地又如何,東漠人又不是嬌生慣養的中原人這話到了口邊沒有吐出,因為他想起了那位病懨懨的大美人。“喔,屬下責成他們找家乾淨殷實的人家。”

對這貼身侍衛的善察人意,他不免又有幾分惱:自己的心情被制約,竟是這樣易察的事?但是“她,怎樣了?還是吃不進東西?”

“剛剛聽德蘭說,又吐了,可是又因沒吃什麼東西,只是乾嘔了一堆水。”

赫連銘蹙眉成巒。這一路,疾行暗途,並不輕鬆,初時為圖順利,對她封穴施藥,不想她竟幾日嘔吐不止。請了漢醫望聞問切之下,誰能想到呢?明明是個恁地精力旺盛、恣狂肆野的人兒,身子竟不若示人的活絡健康——腸胃宿疾,輕微心疾,骨絡舊傷,氣脈虛損。且,潔性成癖,尤其入口的吃食,挑剔得令人生怒。他便曾在一怒之下,勒令她若不吃在石板上烤熟的牛肉,儘管餓著。而三天以後,若非德蘭從鎮上買了乾淨的素粥灌下,怕早已若是一條弱魚,他要如何降她馴她?

“將鍋碗用滾水燙個幾回,請德馨給她煮些中原的軟食。”奇了,饒是恁不情願,這話還是溜出了口。

“是啊少主,德蘭已然說了,落下腳後即買些精米來。”

“”這些人,是自己的手下沒錯罷?

“德馨姐姐。”垂簾深重的馬車內,一聲低喚。

坐在馬車前頭,走進邊境地區後,便將一身普通民婦漢裝換成緊腰窄袖東漠服的異族麗人無奈回首,挑開粗布垂簾,“小妖魚,又怎麼了?”

車內人,一頭烏髮梳成民間男子髮髻,一身灰厚棉袍裹住纖薄嬌軀,瓜子型的巴掌小臉上,大眼晴眨巴眨巴,竟是好不委屈,“德馨姐姐,好冷哦。”

德馨心腸當即軟了一截,撩簾爬進了車廂內,將蓋在她腿上的罩被拉至她頸,柔嗓道:“德蘭已經到前面去打點了,今夜定能睡得暖些。”

小嘴一噘:“還要多久?”

“兩刻鐘”唉,不忍見她眸湖內的失望小瀾又水汪汪的聚起,改口,“或許一刻。”

四排長睫交錯秋波,一排貝齒輕咬下唇,“德馨姐姐也躺過來好不好?”

“哦?”明知眼前這纖秀人兒是個女子,且是個貌美異常的女子,但聽了她嘴內冒出的邀約,德馨仍是詭異地緋了雙頰。

“躺過來嘛,一起偎著,可以不那麼冷啊。”諶墨菱唇翹出巧笑,掀起了被角,“德馨姐姐?”

“你”德馨告訴自己是憐她氣虛體寒,不忍相拒,誰知才靠了過去,即教她雙臂抱住,“你——”頰上的熱氣更盛,就連一顆心,也“卟卟”疾跳了一氣,這條妖魚

“德馨姐姐好暖好香哦。”諶墨芙頰如貓兒般,在女子臂上懶懶蹭磨,秀睫垂覆,滿足嚶嚀。

所以,才是“妖”魚罷?德馨無奈苦忖。

天邊新月如鉤,是月初了。在中原,耗了也有四十幾日。

赫連銘高闊的身形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