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就是怕我們漢軍的功勞太大嘛?”另一人恨恨地說道。
“少廢話,我們回軍。”宋平手一揮,制止了手下人的不滿。
宋平身為党項人察罕萬戶手下的一名漢軍將軍,心中十分鬱悶,每當有硬骨頭要啃的時候,宋平就得帶領手下拼命,有了功勞,卻很少能想到他,尤其是現在天高皇帝遠。
等宋平帶著手下回到西安州駐地的時候,察罕正在和手下痛飲,懷中少不了女人。
“稟萬戶那顏,屬下不辱使命,斬康奴族大小三千口,無一活口,俘馬、牛羊萬餘,接那顏之令,特來複命。”宋平單膝跪倒在地。
察罕還未答話。左右有人輕笑道:“那康奴族不過是一個老弱地小族,被你全殲了那也不太奇怪。”
宋平瞪了那位千戶一眼,心中很不滿,他宋平為蒙古征戰十餘年來,以戰功升至眼下的這個職位,身為察罕萬戶的副手,哪能輪到你一個小小千戶的寒磣。那千戶受了他這一瞪。自知失言,偏過頭去。心中卻沒將宋平放在眼裡。
“稟那顏,那康奴族本是個大族,您應該是聽說過的,他們向來就住在慶、原兩州之間的大山之中。性野難制。當年就是嵬名氏強盛之時,他們也不願屈服。如今,他們雖然勢不如前,但可戰之士仍過千,弓箭嫻熟,又熟悉地形,我部殲之,也是全體兄弟拼命的結果。”宋平道。
“宋將軍辛苦了。”察罕點點頭,“來。坐下與我等暢飲。”
“那顏,我部自去年參戰以來,已經大大小小連戰了三十餘場,眼下兄弟們都疲憊不堪,死傷不少。也為我蒙古大汗地立下一些功勞。屬下斗膽請那顏允許我將這次所獲的牛羊和財產分給兄弟們。”宋平又道。
“這個嘛,先交公。待以後評功大小,再做決定。你放心,少不了你們漢軍地。”察罕含糊地說道。察罕軍中以漢軍與契丹軍為主,還有少部分黨項人,因為察罕也出身党項,所以在他的眼裡党項部下永遠是第一位的,而且在他的軍中,身為萬戶,他可以決定任何大事小事,甚至生殺予奪。
“是!”宋平端起一杯酒,仰著脖子一飲而盡,卻如苦酒一般,只覺得心中更加地寒冷。
宋平在察罕地帳內坐了一會,就告辭回到自己的帳內,他掀開帳簾,只見裡面坐著一票下屬或同僚,正在圍著火堆喝著酒。他將帳外的寒氣帶進了帳內,那柴火遇見了風猛地一竄,火星飛濺。
“宋兄,不知您與察罕那顏談得如何?”契丹千戶古哥問道。林雷
“他說等以後論功行賞時,再做打算。”宋平回答道。
“每次都這麼說,我們在外拼死拼活的,把腦袋別在腰帶上,吃了上頓就沒吃下頓的命在,難道我們就不應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說話的是宋平的部下千戶鄭奇。
“宋兄出征時,賀蘭國王派來一位使者前來勞軍,您猜怎麼著?”古哥道。
“賀蘭國王?”宋平詫異地問道。
“對,他的使者從韋州過殺牛嶺,趕著牛羊,帶著美酒前來勞軍,我還親眼看到有一整箱的銀錠,雖然不多,但若是有人想遮人耳目,那也是遮不了地。”古哥道,“可我的手下兄弟們一個毛也沒撈到,更不用說你們漢軍了!”
“人家察罕是成吉思汗怯薛宿衛出身,是大根腳,大汗身邊隨便一個怯薛出來外放,就可以決定我們這些人的生死。我們不過是投降之軍,說不定,不在明天就在後天腦袋就搬家,不是戰死就是惹怒了上官。想那麼多幹嘛?今朝有酒今朝醉,來,諸位乾杯!”鄭奇端起一杯酒自顧自地一飲而盡。
“聽鄭奇兄弟說,那賀蘭國王對宋兄曾有救命之恩?”古哥問道。
“噢,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西域訛答剌城下!你要是不提起,我早忘了。”宋平淡淡地說道,好像並沒當一回事。
“哦,那你應該找個機會拉拉關係,再怎麼說他也是成吉思汗親封的國王,身份尊貴,你們有這一層關係。要是宋將軍不想在軍中呆了,去他那裡謀個差事,總比在軍中玩命要強得多。”契丹千戶古哥感嘆道,“真不知道這仗什麼時候才能打完,也不知道遼東我家中老小怎麼樣了。”
他這話讓吵鬧地帳內沉寂了下去。
鄭奇醉熏熏地道:“還是我好,孤家寡人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哼,好什麼好?你若是死了,恐怕沒人給你燒紙錢!”另一人譏諷道。
“你讓我怎麼辦?想當初我一家九口人過得好好地,不就是因為蒙古人來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