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接到這個訊息時,他正在黑水城。在他面前的是一萬名在秋天就集合起來的騎兵。瑟瑟地寒風颳過,紅旗獵獵,駿馬載著士兵反覆地衝殺。
倒下、站起,又衝鋒、轉頭,不同組織計程車兵演練著戰術,喊殺聲與慘叫聲不絕於耳,好一派大練兵的情景。何進站在高處。不停地發著自己的指令,而身旁的傳令兵用小旗不停地用旗語發出指令,每一次變化,“戰場”上的騎兵不停地變換隊形,或集合衝刺。或遊走散漫射擊,或一分為二,或合二為一,分兵合擊,臂如指使。
在這片幾乎與世隔絕的綠洲中,一支軍隊誕生了。其中有兩千人以剿匪為名日夜訓練,時不時地拉出去長途訓練。當所有地屯田軍被集合起來的時候。這兩千人又被安插到各個部隊之中,成了其中的骨幹。而骨幹中的骨幹,都稱得上是趙誠的心腹,只是他們當中地許多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賀蘭國王為何讓自己不停地訓練。網
那些新設立的參軍及輔助官佐們的工作也走上了正軌,軍紀、訓練、後勤皆各有專人負責。張士達與西壁輝這樣的直接得到趙誠提拔的人,對趙誠的吩咐更是賣力,極力地在這支忽聚忽散地軍隊中散播著賀蘭國王地賢明,洗腦之人賣力地洗著別人的腦袋。
保證秘密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為此趙誠不得不命令秦九帶著心腹們扮作劫匪四處騷擾。這要對其中分寸拿捏恰當,過猶不及,既不能讓人掉以輕心,而讓屯田有了實質性的依據,又不能讓商人們受到太大的損失。更不能蒙古可汗心生疑慮。秦九幹得還不賴。因而賀蘭國王趙誠“屢有斬獲”、“剿匪有力”、“形勢得控”云云。何進認為秦九有當劫匪的天份。
當趙誠得知窩闊臺命他出使宋國,不得不提前趕回了中興府。與王敬誠共商應對之策。
“眼下,金軍抵抗激烈,潼關是金國關河防線重中之重,不得不重兵把守。而對蒙**來說,潼關是必攻之地,除非真能借宋境,或聯宋滅金。宋國朝廷對與蒙古和議,持消極之態,當年女真聯宋滅遼致靖康之恥,猶歷歷在目,宋國君臣不得不防。”王敬誠道。
“難道我去叩關,宋國人就接受我的要求?”趙誠表示懷疑。
“對於窩闊臺來說,若是國主能打通這一關節,自然是好事一樁。但在下並不看好。”王敬誠道。
“從之兄有何高見?”趙誠問道。
“宋國人也許會允許國主入境,只會以禮相待,拘於宋國所持之成見,不會答應任何聯兵的要求,因為對於宋國來說,蒙金戰事拖得愈久愈好。”王敬誠道,“除非”
趙誠瞪了王敬誠的一眼,他這高深莫測地說半句留半句的話,就是等著聽者應和:“除非什麼?”
“除非金國大廈已傾,汴京被圍,眼看就要亡了,宋國朝廷才會出兵,坐收漁人之利。”王敬誠道,“要知道,當年苟夢玉使西域時,國主曾對他有過關照。這些年來,國主主持賀蘭政務,河隴的榷場日盛一日,宋國君臣好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從中得到不少良馬,料那宋國皇帝恐怕對國主不會太有惡感。所以國主若是能親臨臨安府,宋國君臣只能與你委與虛蛇,談些不著邊際之事,這樣他們既接納了蒙古的使者,不失禮數,不讓蒙古可汗有口實,又不吃虧。”
“這倒是很可能,換成我也這麼幹。”趙誠道。他心中雖很認可,卻不感到有何吃驚之處,只是王敬誠的一番分析讓他刮目相看。
“不過,依在下看來國主還是應當去,一是這是窩闊臺地命令,國主是忠於君事地;二來若是宋國皇帝真地派兵助蒙攻金,我等才可從中漁大利,水至清則無魚,越渾越好。”王敬誠神秘地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陰狠之色,“戰場之上,即使廣散偵騎,卻不能將戰場上的一絲異動都瞭如指掌,尤其是當你不知道你地敵人是誰,是來自何方時。”
“好計!”趙誠稱讚道。他並不相信宋國皇帝會在這個時候派兵參戰,只是王敬誠所說的設想很有誘惑力。一個狠毒地計劃在趙誠與王敬誠兩人心中同時產生,只不過趙誠卻有更深層次的考慮。
當天,趙誠就派出一隊騎兵,帶著趙誠的書信從中興府出發,馬不停蹄,從會州南下,馳到仙人關外。宋沔州統制張宣收到賀蘭國王的書信時。不敢怠慢,誤了軍國大事,連忙派快騎接力送至臨安。然而,宋國君臣都沒給趙誠任何面子,當庭決議拒絕趙誠或者說是窩闊臺的要求。
趙誠既不生氣。也不焦急,他毫不猶豫地又派了一位信使去仙人關請求入境。劉翼受命替趙誠寫了一篇氣勢磅礴、一氣呵成、凝練灑脫的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