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不是又是到處跑了?”高智耀道,“所有的大事小事全是王總管一個人挑,他這個國王卻是總愛考察民情,好似我們這些當地方官的都是欺上壓下的渾人。”
“三天前。王總管來書院我家做客,他跟我夫君兩人在書房裡嘀咕了大半天,書房外都是軍士們守著,連我都不讓靠近。”高賢淑道,“臨近中午時,他們兩人還在書裡喝酒,忽笑忽哭,我以為他們倆人許是瘋了。哪想到”
“後來怎樣?”高智耀脫口而出,卻又覺得有些不妥,“妹妹。你也是識文斷字之人,這種事情你以後可不要亂猜疑,失了婦道人家的本份。”
“哥哥教訓的是。”高賢淑道,又莞爾一笑,“我夫君可不是貪杯之人,尋常飲酒也只是淺嘗即止。那天卻是喝醉了,所以我可不是偷聽來的,卻讓我知道了一件大秘密。”
“你都聽到什麼了?”高智耀見自己妹子臉上興奮地表情。心中也很想知道。
“王總管走後,我家夫君醉得厲害,我只好扶他去臥房安歇。”高賢淑道,“他斷斷續續地說什麼蒙古什麼大戰野狐嶺還有燕京什麼的。我聽著好奇,就問他到底是什麼。原來國主春天時就率三萬精騎,兵出黑水城,直趨蒙古大漠。”
“什麼?”高智耀大驚失色,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此事當真?”
“當然是真的。”高賢淑道,“你們這些在外為官的。卻聞所未聞。那就說明王總管或是國主並不太信任你們,怕會出亂子唄!”
“怎麼會這樣呢?”高智耀喃喃自語。仍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國主能走到這一步,真是出人意料啊。”
“出人意料的事情還不止如此呢。國主親率精兵橫掃蒙古大漠,燒殺搶掠,無所不行,當年蒙古人在我們夏國所做的,國主都做了一遍,蒙古這次恐怕元氣大傷了。不久前在居庸關外,國主的大軍又全殲了蒙古可汗地中軍,就連蒙古可汗也喪命了。眼下國主正在燕京城內呢!”
“什麼?”高智耀又一次驚呼起來。
“小點聲!”高賢淑輕聲道,“這事情還未公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們這些地方官全被召到中興府,卻是為了這件大事。國主好心思,怕是還要試試我們是否值得他信任。”高智耀道。
“哥哥,你是怎麼想的?如今國主背蒙,有志於天下,你可不要擺錯自己的位置。”高賢淑擔心的提醒道。
“妹妹放心,國主賢德,我賀蘭百姓無論士農工商,莫不所知。他若是有志於天下,至少我賀蘭百姓是極贊成的。”高智耀興奮地在書房內走來走去,“明遠是你夫君,他又是國主的心腹,而我高智耀是國主親授的重鎮知府,被外人看作是國主的心腹之臣,所以我想撇清也是撇不清的。”
第二天,高智耀早早地趕到總管府。
這總管府本是皇宮的一部,內裡有數重,通常議事地時候,是在最裡面的議事廳。議事廳前面是一個花園,眼下正聚積著各地方州府的主管,也包括“京官”。眾人都在閒談著,高智耀剛到那裡,大司農吳禮高聲呼道:
“高知府、高大人!”
“原來是吳大人啊。好久不見,一向可好?”高智耀寒暄道,“我們這些地方官沒見過世面,以往來中興府時,你們這些京官早就在議事堂裡高坐了,這回吳大人怎麼也會跟我們都在這裡候著?”
高智耀將“京官”兩字咬得特別重,吳禮卻沒在意:“不知道,許是總管府改了章程吧?以往官府草創。也不太講究上下秩序。眼下我賀蘭百姓的日子蒸蒸日上,官府各衙門也日益完善,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廢除一切繁文縟節。”
“近日國主可還好?”高智耀又問道。
“我已經好長日子未見到國王大駕了。”吳禮道。吳禮是趙誠親自任命的第一位官員,向來對他也是極看重,趙誠也經常找他來問政。高智耀仔細打量吳禮的表情,卻不似作偽,心道吳禮應該也被矇在鼓裡。
高智耀地目光在眾官員中搜尋著。見夏州知州梁文正在與幾位鐵工院的正卿、少卿舌戰。
“我說陳大人,我夏州鐵器局你們鐵工院還管不管了?一個月造箭頭三萬個,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你們倒是給我人手啊?就是不給我添人手,那也得給我鐵料啊,要不我夏州鐵器局就歸你們鐵工院管,反正都是與鐵打交道。你們要造這麼多箭矢幹什麼用?莫不是替蒙古人造地吧?你們鐵工院對蒙古人倒是忠心得很啊!”梁文詰問道。
“梁大人消消氣,這可是國主的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