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路線,向北前進!”
武婿廟,雪地。高橋小隊開始掃蕩武婿廟。雪白的霧,在高橋腳下消彌,然後,變成一隻只武婿廟的大地上踏得“吱吱”作響的腳。鮮血瀰漫,日軍向武婿廟挺進。高橋與隊伍一起行進。
雪白的地,在高橋心中升起來。高橋回憶著武婿廟的雪景,回憶著武婿廟村莊的油畫一樣的美。
高橋隊伍挺進到了武婿廟村口。一時間,整個村子雞飛狗跳。人們各奔東西,。許多腳划子船紛紛向江南劃去。韓振武跳上一隻小船。般向江心劃去。江霧一下子彌住了他的身影。
武婿廟村口,高橋來到了一座柴房前。他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少婦。
“天哪,黑了天哪!”
高橋清晰地聽到,那位風韻綽綽的女人,當他一刀把她的兒子挑死時,從膽汁裡發出的呼號。她之所以激怒高橋,是因為高橋把她弄到柴房,刮光了她的衣服,高橋也脫掉了自己的褲子,然後用刀逼著她,靠近她的身體。可是那女人就是拼死不從,直到把高橋弄得一身臭汗,還沒能進入她的身體。少婦的兒子光著屁股,躲在柴草裡,悽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高橋:“你如果不從,我就殺掉你的兒子。”
高橋實在不想殺這個女人。高橋甚至暗示她,如果不從,就殺她的兒子。可是那女人依然絞纏著雙腿,一副死也不從的剛烈。高橋頓時無計可施。訓練基地教給他的那些摧殘人的方法,此時一招也用不上了,一個自以為是最優秀的男人,處在極主動的情況下失敗了,遠比一個沒有能力的男人的失敗,更讓人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恥辱。高橋一把從她身旁的柴草裡,把她的兒子拽了出來,一刀就結果了她兒子的小命。
就在高橋的刀與那孩子的骨頭髮出一聲軟弱的脆響時,高橋聽到了那聲讓他驚駭的尖叫:
“天哪,黑了天哪!”
孩子像落葉一樣飄落到地上。那個美麗的女體,像一道光一樣,撲上高橋的長刀,“譁哧”一聲,就化成一腔鮮紅的血水,把高橋那雙醜陋的腳團團圍住。
高橋沒有驚異那孩子的血,也沒驚異那女人的血,更沒驚異那血水浸染了的土地,他緩緩地邁著腳步,走開了。
018石令牌
夏天到來的時候,石令牌最美麗的季節就來了。
山水的青黛,與植物的蒼翠,都到了極至,呈現出石令牌最美麗的情態。
石令牌在逃兵肖亞中眼裡,和他的家鄉雲陽沒有什麼兩樣。“逃兵肖亞中”是班長徐國耀煩他的時候,對他的稱謂。有時,徐國耀還叫他“鬼雞子”。徐國耀叫他“鬼雞子”,是因為徐國耀覺得,肖亞中這個當過逃兵的兵很鬼。肖亞中心裡似乎始終裝著一些“鬼道道兒”。
班長徐國耀最煩的,就是肖亞中怎麼就知道,會讓他這個有名的“徐大炮”跑到石令牌這山疙瘩裡來,進行這種漫無邊際的炮臺和工事建設。班長徐國耀最恨這些沒勁兒的工作。班長徐國耀就喜歡打仗。
這一點,逃兵肖亞中也知道。
肖亞中跟著班長徐國耀到達石令牌後,就彷彿到了他的世外桃源。
沒有血腥的日子過起來真快。石令牌的春季和夏季很快就相繼來臨。肖亞中這種世外人間的感覺就更濃厚。同時,肖亞中也很深切地感覺到,今年的夏季是那麼與眾不同,今年的夏天太陽特別大,把肖亞中和徐國耀曬得呆在屋子裡,成天不敢動彈。
躺在石令牌小學這叢簡陋的校舍裡,肖亞中就有時間思考石令牌即將發生的戰爭。肖亞中怕血,就是怕打仗。可是肖亞中喜歡思考戰爭。肖亞中天生喜歡思考戰爭,就像十八的歲的小夥子,天經地意地會想媳婦一樣。想到戰爭,肖亞中就想知道,韓大狗現在在幹什麼。肖亞中想,少小的韓大狗,在峽昌過去的幾個月裡,一定會打幾場激烈的仗,也一定會成為一個熟透了的柿子。戰場需要老道得沒了人味的男人,還需要有一股殺氣的男人。這一點,肖亞中自己做不到,但是他想韓大狗做得到。肖亞中感覺到韓大狗身上有一股殺氣。韓大狗好像天生就是一個軍人,天生身上就有一股殺氣。
肖亞中自從春天跟班長徐國耀來到石令牌後,就覺得過得很滋潤。肖亞中感覺到在石令牌的日子,和在韓大狗家過的那兩天沒什麼兩樣。有時,肖亞中想,當這樣不打仗的軍人簡直就是一種幸福。所以肖亞中的日子過得很滋潤。
班長徐國耀就看不慣肖亞中這幅作派。
徐國耀最看不慣肖亞中那幅很安逸很知足的樣子,以及那副不思進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