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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消減,得毋為那人乎?”紅霞曰:“不瞞你說,我實想他,你有何計策,喚他進來一遂吾懷,吾當重重賞你。”巧奴搖首曰:“奴亦有心久矣,但那人與公子,時刻不離,無從近之,奈何?”紅霞聞之,默默不樂,因作一詩寄意雲:錯認王郎是子都,牆東更有霍家奴。

只憐咫尺重門隔,暮雨澇遊暗自籲。一日,紅霞正在房中納悶,忽見巧奴笑嘻嘻走進道:“小姐喜事到了。”紅霞曰:“何喜?”巧奴曰:“今日大將軍出征,帶領公子同往。子高因有微恙,不便鞍馬,獨留書室,我已打聽明白。到晚,小婢以小姐之命喚他,那怕他不即進來。

豈非平日思想,可以一旦消釋?“紅霞大喜,巴不得立時相會。

就囑巧奴,點燈後,先把守門人打發開了,即到東園,悄悄領他進來。巧奴欣喜領命。

卻說子高隨公子在府,所居名曰東閣,乃是內園深處,與小姐所住內室,僅隔一條夾巷。公子愛其地幽雅,故獨與子高居此,其餘從者,日間進來伺候,夜間俱宿外廂,將子高當作絕代麗人,而以東閣為藏嬌之所。奈值軍事緊迫,子高病體初愈,不能隨往,故留他看守東閣,且可靜心調養。當日子高獨處無聊,到夜更覺寂寞,坐至初更,正欲閉戶就寢,忽見一輕年女子,悄步入室。子高忙問道:“姐姐到此何干?”女微笑道:“吾奉小姐之命,特來喚你進去。”子高愕然道:“僕何人斯,而敢私入內室耶?”巧奴再三催之,堅不敢往。巧奴無奈,只得進內回覆紅霞,言其懼罪不進之故。紅霞此時,已等得不耐煩,聞其不來,心愈著急,一腔春意,那裡按納得住,也顧不得千金身價,只得帶了巧奴,自往招之。時已更深,月明如晝,府中上下俱已熟睡,唯子高被巧奴一番纏擾,坐臥不寧,門尚半啟。忽見巧奴復來,低語道:“小姐自來喚你了,快去接見。”子高大驚,連忙趨出,果見小姐立在門首,便道:“何物小子,敢勞小姐降臨。”紅霞以手招道:“來,奴自有話問你。”回身便走。巧奴便催他進內,子高懼違小姐之命,只得帶上雙扉,亦隨後而入。幸喜一條長弄,曲曲折折,直至內宅門首,守門乃一老僕,已受紅霞囑咐,早早去睡,並無一人撞見,心下稍安。及進宅門,小姐已歸繡閣,巧奴候在庭中,便引子高直至內房。諸婢知趣,各自躲開,單留小姐獨倚妝臺。

子高見了小姐,忙即跪下。紅霞便以手扶起道:“不必行此大禮,但奴慕郎已久,渴欲一會,郎何作難若此?”子高曰:“非不欲也,直不敢耳。”紅霞曰:“我為父愛,府中人莫敢犯我,子毋畏焉。”巧奴在旁道:“夜深了,良辰有幾,請安睡罷。”斯時女固春心蕩漾,男亦慾火如焚,遂共解衣上床。要曉得紅霞情竇雖開,尚屬合葩處女,怎禁得子高之具,已與主人相仿,嬌枝嫩蕊,豈堪承受,只因紅霞貪歡過甚,雖苦亦樂。

又虧子高曲意溫存,漸人佳境,使之盡忘艱楚。直至五鼓,雲收雨散,方擁抱而寢,沉沉睡去。巧奴見天色將明,忙催子高起身。二人只得披衣而起,送至堂前,重訂後會而別。從此朝出暮入,巧奴皆諧私好,紅霞越發情濃,所有珠玉珍寶,價值萬計,悉以與之。又嘗書一詩於白團扇,畫比翼鳥於上,以遺子高。詩曰:人道團扇如圓月,依道圓月不長圓。願得炎州無霜色,出入歡袖千百年。

子高亦答以詩云:團扇復四扇,宛轉隨身便。

珍重手中擎,如見佳人面。

久之,事漸洩,閤府皆知。惟事關閨閣,又系主人愛女,誰敢洩漏,故霸先全然不覺。其後子高恃寵,凌其同伴,同伴怨之,欲發其事,而慮主人庇之,反致罪責,乃窮其所贈國扇,逃至建康,以呈王頠,且告之故。頠大忿恨,訴其父僧辯。僧辯怒,託以他故,絕陳女婚。霸先亦怒,謂僧辯無故絕婚,必有相圖之意,因此外和內忌,常驚異志。至是僧辯納淵明為帝,又拂其意,遂發兵襲僧辯,並其子茜殺之。後茜出鎮長城,子高遂往,不得與女相見,女日夜想念,鬱郁而死。此是後話不表。

再說僧辯既死,其親戚黨羽之為州郡者,皆不附霸先。於是杜龕據吳興叛,韋載據義興叛,王僧智據吳郡叛,徐嗣徽及弟嗣先,皆以州降齊,欲為僧辯報仇。霸先聞諸郡不服,謂其侄茜曰:“汝往長城,速收兵以備杜龕,吾使周文育進攻義興。”茜奉命,晝夜馳往,才至長城,收兵得數百人。杜龕將周泰,將精兵五千奄至,將士皆失色。茜言笑自若,部分益明,眾心乃定。泰攻之,不克而退。

卻說文育進攻義興,義興縣多霸先舊兵,善用弩。韋載收得數十人,擊以長鎖,命所親監之,使射文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