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岡村寧次說的話理解成“自嘲”,把岡村寧次的觀點理解成這次“掃蕩”碰了壁才形成的,也未嘗不可。岡村寧次任華北派遣軍司令長官這一時期的四部日記已在停戰後燒掉,現僅存“臨燒前將認為可能會被允許儲存下來、無大妨礙的部分摘錄,”從中看不出岡村寧次當時的真實想法,因而應該說,對岡村寧次所說的什麼“獅子撲鼠,效力不大”的話,兩種理解都有可能。不過,要是聯絡起1942年岡村寧次那幾次大“掃蕩”的狠勁——“五一”大“掃蕩”一舉佔據整個冀中,
對太行區的“掃蕩”幾乎摸到我指揮機關八路軍總部的鼻子上,左權副參謀長犧牲。要是論起岡村寧次這麼個中國通,似乎“五一”大“掃蕩”這樣的部署才更像他的指揮風格。何況,當年,連華北派遣軍的普通參謀都早已認識到肅清共軍非短期所能實現,難道岡村寧次還看不到這一點?非要等碰了壁才有所覺悟麼?相反,岡村寧次對多田駿卸任前對冀中十分割槽的“掃蕩”,倒是十分欣賞。也許有人要問,多田駿在遭受“百團大戰”沉重打擊之餘,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怎麼還想著騰出手來搞十分割槽一下子呢?冀中軍區司令員呂正操有一段話,正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他說:十分割槽處在平、津、保三角地區,戰略上對敵人威脅很大。這裡交通方便,便於敵人機動,不利於我軍大部隊活動;社會情況複雜,土匪、流氓、封建會道門以及國民黨的勢力都很大。我黨過去在這一地區的工作基礎也比較薄弱。自從1938年以來,敵人始終把這一地區當作進攻的重點,連續不斷地用優勢兵力圍攻、“掃蕩”,同時大量地建點修路。1941年初,十分割槽境內,經常駐著1萬多名日偽軍,建立了204個據點。每個據點都築有一兩個或三五個幾丈高的碉堡,周圍挖有深寬各一丈多的壕溝。永定河以北、牤牛河以東已被敵人控制,根據地只剩了牤牛河、霸縣以西,大清河以東、以北地區和平漢路以東、大清河以西、拒馬河以南地區。這兩塊地區各有百十來個村莊。
當年冀中區抗聯主任史立德回憶說:十分割槽是敵人死也不放的地區,也是我們非堅持不可的地區。如果說冀中根據地是插入日寇指揮心臟的一把利劍,而十分割槽則是這把利劍的尖端。它既雄踞於日寇的“臥榻之旁”,又是我冀中根據地的北方門戶,敵我必爭,鬥爭極為殘酷。在抗日戰爭與自衛戰爭的八年中,當腹地還能大兵團活動時,這裡只能進行小部隊分散遊擊活動;當腹地的同志還能日間工作時,這裡早已是非夜晚不能行動。我們的指戰員和地方工作同志們因成年累月不見太陽,個個都成了“白面書生”,面黃肌瘦看不見一絲血色。
現在我們理解了多田駿為什麼急於“掃蕩”十分割槽:其一,這地方靠日偽在華北統治中心北平、天津、保定最近。在中國古代,像這樣天子腳下的“近畿”豈能容他人插足?其二,這地方經過日偽數年“努力”,共產黨的勢力已愈來愈小。當時,北平到河北大名府有一條公路,就叫平大公路。這條公路由北向南,大致把十分割槽分成東西兩半。十分割槽政委帥容說:“1941年時,平大公路以東大部分地區變成了敵佔區,我主力部隊已無法進入。”這與呂正操將軍所說的“永定河以北、牤牛河以東已被敵人控制”大致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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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年可就不同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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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主觀上容不得八路軍在這裡搞根據地,聲稱:“欲保平津,必先保大清河北。”客觀上,經過“蠶食”,我軍迴旋餘地愈來愈小,這樣,敵人實施大“掃蕩”的條件就成熟了。在六月大“掃蕩”前,早在4月1日日偽已進行了一次為期一週的小“掃蕩”。小“掃蕩”,是相對而言。其實日本人出動的兵力並不少。帥容回憶說:這次敵人出動得非常突然,他們不是從東邊,而是從西邊,用火車偷偷從中條山一帶拉來8000多鬼子兵,過保定後,沿路下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十分割槽根據地猛撲過來。敵軍一路從涿縣下車向固安、永清方向進攻,另一路從高碑店下車,向新城、霸縣方向進攻,像老虎鉗子一樣,妄圖把我地委和軍分割槽領導機關一口吃掉。我們軍分割槽當時剛開完政治工作會議。頭天下午會議結束,第二天上午突然知道有新的情況,是由我們司令部在鐵路兩旁派的瞭望哨和在公路附近埋伏的偵察小組,將情況報告到司令部的。我們當時感到非常突然,非常被動。
這次突然襲擊的後果是“我回旋地區越來越小,大部隊活動極受限制。二十七團和三十二團分別轉到晉察冀一分割槽和平西地區整訓,只留下二十九團四個連和軍分割槽警衛營五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