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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切技術兵種行動,所以我們在那裡是與敵人的機械化部隊的進攻中,殘酷地戰鬥著。再加上城市的陷落,以及由此而產生的一切物質資財補給的缺乏,所以,堅持平原游擊戰爭,不能不是殘酷的和在與克服一切困難中來實現的。

還拿下圍棋來打比方,你從對方圍好的“大空”中挖出去一大塊“實地”,對方豈能坐視?人家會竭盡全力擠壓你,縮小你佔據的地盤,人家會想盡辦法隔斷你,封鎖你與外界的聯絡,人家甚至會投入更大的力量,一口氣吃掉你,重新奪回這塊實地。

因而,在平原地區,能夠創立根據地是一回事,能否堅持下去,又是一回事。當年,毛澤東作為中共黨的主要負責人,在平原地區能否建立鞏固、長期的根據地這個問題上,不能不考慮得更深、更遠一些。他對此持謹慎和冷靜的態度,也是完全正確和十分明智的。當然,今天,我們都已知道,冀中根據地,是經受得住狂風暴雨的,冀中軍民用鮮血和生命書寫的一頁頁歷史已完全證實,在平原地區,是完全可以建立起鞏固的抗日根據地的。

應該說,冀中抗日根據地的建立,補充和豐富了毛澤東和中國共產黨的軍事思想。還應該說,冀中百姓在對敵鬥爭中創立的地道戰、兩面政權等鬥爭形式,是中華民族抵抗外來侵略的一筆寶貴財富。不過,當年人們大多還看不到冀中根據地的創立和堅持所具有的這些理論上的意義,人們看到的,只是冀中對其他根據地直接的、實實在在的支援。

“到賀老總那裡吃山藥蛋,跟我們到冀中吃白饅頭”

冀中平原,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盛產棉花、糧食、水果等。高陽的土布,過去是行銷全國的,深縣的蜜桃,個大色鮮,皮薄肉細,汁多味美,平均約半市斤一個,大的一個就有一市斤。據《深州志》記載,早在漢代就已被列為貢品。滄州的西河紅棗,肉質細膩,剝開有金黃絲牽連,故又稱“金絲小棗”,營養價值很高,可做成棗切糕、棗粽子等食品。當地有“天天吃三棗,一輩子不見老”的說法。

在抗日戰爭時期,各敵後抗日根據地的生活條件都是很艱苦的。但比較起來,平原畢竟比山區要好一些。在冀中,不管粗糧、細糧,總算能吃上正經糧食,在當年,這也是冀中“引進人才”時頗具吸引力的一個條件。

1940年2月來到冀中工作的李健同志,回憶起他到冀中的過程時,說:那時,我軍在冀南地區進行討伐石友三的戰役,程子華政委率領的冀中部隊正在冀南。

冀南部隊就將我們送到程子華政委那裡。他聽說我們是從八路軍總部來的,一天中午請我們十人吃了一頓飯。飯間,程子華政委問我:“你們要到哪裡去呢?”

我說:“左權參謀長介紹我們去一二〇師賀老總那裡。”

子華同志開玩笑地說:“好啊!左參謀長好大方啊,一下子給賀老總送去十個高參,怎麼一個也不給我們呀!”他接著又說:“李健同志,跟我去冀中吧!”

我說:“政委,那可不行啊,左權參謀長給賀老總的信還在我腰裡揣著呢。”趙部長(隨程政委南下討逆的敵工部長,山西人)開玩笑地插話說:“到賀老總那裡吃山藥蛋,跟我們到冀中吃白饅頭,你說吃哪個好!”一句話把我和同志們都逗笑了。

當然,李健後來來到冀中,還是服從組織分配,也不是衝白饅頭來的。何況,就是在冀中,也不可能老吃白饅頭。不過,從這段回憶可以看出,冀中生活水平比山區要強一些,這在當時也是大家公認的。

至於路西山區,有山藥蛋吃還真算不錯。正像劉伯承當年說的:“晉西北的山藥蛋、蕎麥麵和晉東南的小米都很好啊!不要小看這些粗糙東西,它能抗日,使我們兵強馬壯。”實際上,有的地方,有的年景,恐怕連山藥蛋都沒得吃。

就說1940年吧,如果當年李健等人去了晉西北一二〇師,可能真是連山藥蛋都吃不上。一位當年在一二〇師戰鬥劇社工作的老人回憶起那一年的生活,說:1940年初,發生了“晉西事變”。我們戰鬥劇社隨部隊返回晉西北。這個地區經過敵人“三光政策”的洗劫和閻錫山頑固軍的無情掠奪,似乎變成一片廢墟,人民生活十分窮困。再加以敵人連續“掃蕩”,戰鬥頻繁,整個根據地進入了抗戰以來最艱苦的時期。有好幾個月,我們很少見到糧食,而主要是以黑豆充飢。偶然吃一頓煮豌豆,便很高興,就算是改善生活了。黑豆,即使在晉西北——中國最貧瘠的地方之一,也是用來喂牲口的。對我們不少人來說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更不要說吃了。我在江蘇老家農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