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也不知道敵人哪一天要“收網”。多年以後,呂正操回憶起那段歲月,還說:對付日本人的“合圍”,掌握好時機很重要。跳早了,敵人會放棄原來的合圍計劃,對你實行新的合圍,跳晚了,陷在合圍圈裡當然也不行。採訪呂正操記錄。所以,先不要慌著跳出去,“在敵人還沒有接近以前,我們就在冀中根據地深、武、饒、安兩河走廊地區活動。”等到覺察到敵人已開始收縮包圍圈,要收網了,則一定要當機立斷,跳出來。除了時機,地點也要選擇好,一定要從敵人兵力比較薄弱的地方跳出去。今天看,冀中領導機關跳出敵人預定合圍圈的地點,也選得非常好。當時在北面和西面,有日軍白瀧部隊、坂本部隊等約七八千人,南邊,是日軍嚴密封鎖的石德路,約有日軍七八千人。而東面和東北面,只有日軍小川部隊約一二千人,是日軍兵力最單薄的地方。是個空子。所以有的老人說,“我們隊伍好像在敵人封鎖線的東便門裡跳出了‘鐵壁合圍’的包圍圈。”
在高明的將領指揮下,軍事行動簡直就像一首動聽的樂曲一樣,節奏分明、準確。又像是一位武林高手,在與敵人交手時,東旋西轉,把敵人弄得昏頭昏腦,自己卻安然跳到了對手背後。而這一切又是在怎樣的條件下實現的呢?蘇錦章回憶說:敵人“掃蕩”突然開始後,各級各單位的情報站和交通站的人員,也同部隊和群眾那樣都獨立緊張而且全力地進行反“掃蕩”,因而,情報站和交通站都隨之癱瘓了。這樣一來,內線關係有情報無處去傳送;交通員和通訊員活動受到極大限制,檔案無法傳遞,偵察員活動也受到極大限制,敵情難以偵察。就是無線電通訊的聯絡時間也難以保證。電報時常不能按時發出和接收,以致各級不但難以瞭解戰役情況,就是一二十里之外的戰術情況也很難了解,甚至臨近村莊有無敵情和我軍往往也不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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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至10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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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正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僅憑手頭很少的一點情報和以往反“掃蕩”作戰的經驗,進行分析,作出決定,卻在一個幾乎可以說是最佳的時間、地點,跳了出來。
日本人花費了這麼大的本錢,撒下了這麼大的“魚網”想捕捉的最大的一條“魚”,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從日本人鼻子底下跑了出去。
當然了,幾千人行動起來,也不可能真的是“悄無聲息。”敵人大概是多少聽到了一些訊息。5月7日,日軍第27師團給岡村寧次發了個緊急電報,認為我方主力已轉移到任丘、河間一帶,請求改變作戰計劃,迅速對任丘、河間地區進行合圍。日方文獻是這樣敘述的:5月7日,第27師團以緊急電報提出了具體意見。其內容為:綜合各情報判斷,三角地帶內敵之主力,正在陸續向東北方地區逃避移動中。因此,方面軍應變更作戰計劃,調第四十一師團到天津方面,將敵軍包圍在子牙河、任丘、河間地區,予以殲滅。當年呂正操帶著冀中領導機關,過了滏陽河,跳出日軍預定合圍圈後,又往東靠近敵人嚴密控制的津浦線西側,然後北上,約13日到了“任(丘)河(間)大(城)”地區。呂正操回憶說:五月十三日夜,順子牙河東岸北進,越過滄河公路,在沙河橋以北,渡過子牙河,住在子牙河西岸、河間縣的劉九村。這裡已處在敵人包圍圈的遠後邊來了。這塊地方是屬於冀中區的另一塊根據地,稱任河大地區,即任丘、河間、大城三縣交界地方,黨和群眾基礎很好,我得以在這裡偵察敵情,分析敵人軍事動向。
當年負責偵察工作的原星迴憶說,“領導機關進入任河大地區後,呂司令員、沙參謀長、張昉處長面示,一是即派出偵察參謀王德彰速到議滄堡、呂分堡、臥佛堂之間地區找八分割槽副司令員孔慶同來軍區(當時八分割槽機關已一分為二),聽取有關情況彙報,並接受反‘掃蕩’的有關指示。二是對子牙河從獻縣之臧家橋至大城縣南之留各莊橋段的水情嚴加監測,重點要把握好敵臧橋開閘放水和我最有利急涉點的變化。”
任河大地區是八分割槽的地盤,當然要找八分割槽的領導來了解敵情,佈置工作,至於監測水位,是防止敵人開閘蓄水,進行合圍。
由於形勢還比較安靜,冀中領導機關在任河大地區一直待到18日。
可以設想,如果岡村寧次採取了27師團7日的建議,調日軍41師團萬餘人到津浦線而不是石德路下車,由東向西壓過來,再調滹沱河北的日軍小川部隊,白瀧部隊共八九千人,由西向東壓過來。那麼很可能把剛跳出合圍的冀中領導機關裝入一個新的合圍圈中。如果真是這樣,歷史將會是另一種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