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真過癮。當年,城市裡有錢人的生活,差不多像今天的西方生活一樣,讓人們感到好奇。何況,戲裡還有一幕是講“窯子裡的事”,最初看這個戲還有一定級別限制,軍隊要連級以上,地方上也限於幹部。這就更讓人感到神秘了,這戲非看不可!1942年5月1日這一天,演員們演得格外投入,觀眾們看得也格外認真。他們中間的一些人,在此後不久,就在大“掃蕩”中犧牲了。作為演員,這就成了他們最後一場演出;作為觀眾,這次看《日出》,恐怕就成了他們活著時最留戀的一次精神享受。

5月1日至10日(3)

當然了,畢竟是大“掃蕩”時期,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去看戲的。一些戰士,必須去站崗放哨;一些幹部,也必須要堅守崗位。當年任冀中軍區司令部偵察科長的原星,就沒有去看戲,而是在堅守崗位。戲正演著,他來到會場,悄悄向呂正操司令員、沙克參謀長報告:敵人向安平、饒陽調動兵力了。呂正操鎮定地說,各單位派人回村把東西帶上,讓大家把戲看完,看完戲立即出發。這天演完戲,天已是快亮了,齊巖回憶說:“這天晚上演的是《日出》,那時的條件演這麼一場大戲,裝燈光、換佈景的時間不比演戲的時間短,所以當演到陳白露說:‘太陽出來了,太陽不是我們的’這句話的時候,解放區的太陽露出地平線徐徐升起了。”《日出》是四幕話劇,就是今天演出,也得要三、四個鐘頭,再加上夏天天長夜短,一演一夜是完全可能的。當年在劇中扮演李石清的郭筠說,有一次,“是在博野縣的莊窩頭村演《日出》因天長夜短,加之舞臺換景拖沓拉長了時間,第四幕將閉幕時,陳白露吞下安眠藥,臺詞說到‘太陽出來了’的時候,真的一輪旭日正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大家不由地說:‘啊!真的,太陽真的出來了’。”

戲演完後,一部分人就出發去各地,藏身於民間了。這時,實際上已是5月2日凌晨了。“五一”大“掃蕩”一開始,就是一個不眠之夜。據說,60年代,林彪曾說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是要攪得天翻地覆,攪得資產階級睡不著覺,攪得無產階級也睡不著覺。其實,拿他這個話來評說“五一”大“掃蕩”,也未嘗不可,當年,是日本人也睡不著覺,八路軍也睡不著覺。

據老人們說,5月1日,是個大晴天,白天陽光燦爛,夜晚滿天星斗。

5月2日下午五時,呂正操帶著冀中軍區司令部、政治部、冀中區黨委、行署等黨政軍領導機關,開始出發。這一夜,先由東向西,走了三十里到了饒陽縣鄒村,在這裡領導要求進一步輕裝,把棉衣等一切暫時用不著的東西堅壁起來,然後又接著行軍,往南走,又由西折向東,再往北,一共走了一百二三十里,幾乎是圍著原出發地張保村繞了大半個圈。隊伍在深縣、武強、武邑三縣交界的朱家莊住了一天,5月4日傍晚,天下起了雨,還颳起三四級的東北風。隊伍趁著夜色,冒著風雨又出發了。參加過那天行軍的老人回憶說,那天夜裡,真是伸手不見五指,有走夜路經驗的人都知道,“青泥白水紫花道”,青色的是泥,白色的是水,得繞過“白”和“青”,挑“紫道”走。走了不太遠,也就二三十里,到了武邑縣北邊的前後尚村住下。白天不便行動,到了6日晚上9時左右,隊伍又繼續出發,到了武邑縣西南的南北翰林村。這裡是武邑、深縣、衡水三縣交界的地方,也是冀中區與冀南區交界的地方,南邊離石德路不遠,東臨滏陽河。正處於敵人以滹沱河、石德路、滏陽河構成的大“口袋”東南方向一個角角上。

7日天一亮,忽聽得西邊深縣境內槍炮聲激烈,派出去的偵察人員回來報告說,石德線沿線的敵人,從衡水、磨頭出發,去合圍深縣北邊護駕池、位橋一帶去了。幾乎是從我軍駐地西邊擦身而過。真玄啊!當天夜裡,呂正操帶著隊伍,往東邊走了走,到武邑縣城北邊的張家村住下。一直到8日傍晚,大家人不卸甲,馬不離鞍,緊張極了。8日傍晚,隊伍又悄悄北進,摸到離敵人的大據點小范鎮南僅七八里的豆村附近,趟著齊腰的河水,過了滏陽河,然後一夜急行軍六十里,到了交河縣境內與阜城縣交界的軍張村住下。“至此,我隊伍跳出了敵人的‘鐵壁合圍’圈。”

在60年後的今天,我們都知道,日偽軍對冀中腹心區的大“掃蕩”,是11日左右開始的。在此之前,日本人只是在滹沱河、滏陽河、石德路構成的三角地帶以外,實行“掃蕩”、封鎖,用日本人的話說,是“從上面轟趕”的時候,只想儘量多往網裡趕些魚,還未收網。可當年,即便是呂正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