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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都難過地低下頭。一個漢奸過來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我吸鍋煙再說。”蒲小偏毫無懼色,一邊吸菸袋鍋,一邊大罵。日本人氣極了,先剁去了他的雙腳、雙手,又剁去他的四肢。接著又強迫老百姓每人用紅纓槍刺一槍。蒲小偏大罵敵人,並用目光示意一位幹部刺死他。這位幹部忍著悲痛,咬緊牙關,“噗”地一槍,受盡殘害的蒲小偏才死去。在場的百姓泣不成聲,日本人也沒趣地又叫嚷了一通,滾蛋了。日本人一走,百姓們撲過去收拾著蒲小偏被剁成七八塊的遺體,無不痛哭失聲。齊巖老人是這樣敘述那段歲月的:“我們白天隱蔽,晚上出來活動,開會研究工作,或找村幹部談話瞭解情況。工作完了,還要轉移到另外堡壘戶家或到別的村去。在最殘酷時,每晚集合聽到的不是某某同志被捕了,就是某某同志犧牲了。”

“難道,五年抗戰就這麼完了”(8)

有的老人說,那段日子,真是“陰森歲月,度日如年”。有的老人卻說,當時也不覺得苦,反正橫下一條心,大不了是個死。大概是各人的體驗、個性不同吧。不過共同的一點是,誰也不願過這樣的日子,都盼著早日熬出來,盼著能到沒有太陽旗的地方去。

到路西去,到路西去(1)

◇一位旅美女作家,曾寫過一部在國內也頗有影響的中篇小說《到美國去,到美國去》,反映了大陸一些人出國去美國的騷動和熱望。一次採訪時,我們曾隨意問過一位冀中的老人:

問:您看過一部小說《到美國去,到美國去》嗎?答:看過。(笑)如今的年青人,一說去美國,就跟我們當年奔延安,從“五一”大“掃蕩”後的冀中去路西根據地一樣。

去往路西的路程是難忘的,又是充滿艱辛的。當時到路西去有兩種方式,一是組織上透過收容,十幾個人、幾十個人一起走;二是自己單獨走。過路的方向,一是從北邊白洋淀走,轉到平西(北平以西)去;二是在新樂等處過路。

每個人到路西去的過程,都是一個出生入死的故事。

■大樹劉莊——大馬莊——議莊“五一”大“掃蕩”後,許多部門組織了收容隊,悄悄在已被日本人佔領的冀中各地收容失散的幹部、戰士,然後視情況,組織他們一批批分頭到路西去。

冀中軍區火線劇社也組織了收容隊,就駐在離河間縣城八里地的八里堡村一帶。火線劇社的李惠老人回憶說:“一天,火線劇社的社長蘇路同志來,帶來了振奮人心的訊息:軍區政委程子華同志電令九分割槽政委魏洪亮同志,將火線劇社的同志們集中起來,派隊伍護送到平漢路西,以便擔負新的任務。蘇路同志說:‘我已設法通知所有能找到的劇社同志,今天都到這裡集合,’頓時大家活躍起來,奔走相告,心中有抑制不住的喜悅。到傍晚時分,陸續集中了四十來位同志,見面後來不及談論別的,首先討論行動計劃。就在郭家村郭鵬舉家一間房子裡,炕上炕下都坐滿了人,不能點燈,在黑暗裡大家熱烈討論起來,先由蘇社長談了打算,‘明早魏洪亮政委到達蠡縣軍莊,約我們明天八點以後到軍莊找他聯絡,看他有什麼指示。現在需要派個同志即刻出發。’蘇路同志話音剛落,好幾個同志爭著要去,最後還是決定由我去取得聯絡。”

李惠回憶說,從河間郭家村到蠡縣軍莊,打一個來回要120裡,所以他即刻出發,大夥都眼巴巴地等著好訊息呢,一路猛走,幾次遇險。他說:“這是我終生難忘的一夜,”他寫道:

我一路上飛奔前進,一口氣就跑了二十多里地,忽然,雷閃交加下起雨來,把我澆了個落湯雞,而且,因找不到北斗星而迷失方向了,只好到村裡去找嚮導。夜深人靜,不瞭解村裡有無敵人,敲了好幾家的門也無動靜,正在無可奈何之際,忽見遠處有微光閃閃的燈火,我跑過去悄聲叫“老鄉”,連叫數聲不答應,走近一看,旁邊躺著一個人,上去用手一摸,原來是一具冰冷的死屍,我立即出了一身冷汗,三步並作兩步跑開了,到了村外才停下腳步。眼前好幾條路究竟走哪一條呢?萬一走錯了路,誤了大事豈不糟糕!我想了想,還得決心去找嚮導。我在村邊找了一家,用最大的耐心敲起門來,敲敲,停停,約摸有半個鐘頭,忽聽牆頭有人悄聲問道:“你是哪邊的?”“老鄉,我是八路軍,咱們這邊的唄!”“我在牆上瞅了你半天,看你不像那邊的”,說著他給我開了門,告訴我說:“敵人特務經常化裝成八路軍,半夜三更來叫門,我們上了好幾回當了,所以不能冒冒失失開門。”我請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