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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中被徹底粉碎了,我變了。”

他在以後的所作所為中,完全變成了無情無義的魔鬼。據說他留在訓練隊任職後,對新兵的教育也是極其殘酷的。

僧侶也要變成“鬼子”

同年入伍的B君原是京都地方一個寺院的僧侶,他嚴格遵守寺院的清規戒律,為修身到處化緣,飄泊流離,飽嘗了人間的辛酸,對任何艱難困苦都能做到堅韌不拔,毫不動搖。但這位年輕的“傑僧”入伍後卻感嘆地說:“軍隊的教育全是胡扯,只要肩章上多一顆星,就得稱他們為上司,而他們無視部下的人權和人格,要求部下在自己面前俯首貼耳,把折磨別人視作享受。他們做事為所欲為,毫無顧忌。這種殘忍的虐待,除了在軍隊之外,在人世上,甚至在地獄裡,也是不可能有的!在軍隊裡生活還不如下地獄。”

同年入伍者C君,是東京帝國大學出身的高材生,工科學士。由於學習期間可以延緩徵兵期,他比我大4歲,胸襟開闊,像長兄似的。然而有一個年齡比他還小又沒有受過教育的兩年兵,只因比他多一顆星,便成了C的上級,盛氣凌人地耍威風。C君為此事極為惱火。他說道:“我在學生時代,要是像在軍隊這樣嚴酷的教育下學習,也許沒畢業就成了博士了。老師和母親都會為我高興的。”

純樸的農村青年,刻苦的模範僧人,文雅的大學學士,經過日本軍隊的“培養”,就都變成了殺人狂。市川幸雄說,“正是號稱‘世界上最強大的大日本帝國軍人教育的體制’造成了這一切。”他說,“這樣的罪行絕不會再度出現在民主主義的國家。”換言之,用那位上過大學的C君的話說,日本軍隊的一些作法,“若在法制社會是無法饒恕的。”

參軍無上光榮的美夢破滅了,那麼,既然日軍內部當官的欺壓當兵的,老兵剝削新兵,但仍有相當戰鬥力呢?這是因為,這些日本青年還有另一個夢:日本是世界強國,大和民族是不可戰勝的。這個夢,又摻雜著民族自尊感,比第一個夢更難破滅。許多日本士兵忍受著上級的欺壓和老兵的拳頭,是因為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他們:我們是為日本而戰!慢慢的,這個夢也破滅了:原來日本在許多方面都算不上世界強國,別的民族也同樣優秀,在某些方面甚至更優秀。市川幸雄是一名飛機維修兵,他似乎比一般士兵更早地意識到這一點。他回憶說,當他1937年來到中國時,覺得中國比日本還窮,很有點瞧不起。因他是維修兵,相對而言,行動比較自由,看到頤和園的建築,看到北京高大的城樓,他開始感到,中國也是個了不起的國家,中國人也很聰明。他說:“在日本聽到的輕視中國的宣傳論調,與現實完全相反。我深深地感到,中華民族是一個優秀的民族。”

日本的軍用產品也不像政府所宣傳的那樣威力無窮。市川幸雄甚至認為,在太平洋戰爭中,日本空軍就敗在小小的飛機零件上了。他說:“一般人認為,在太平洋戰爭中,日本的空軍敗給美國是因為日本飛機在數量上處於絕對的劣勢,這當然是對的。但我認為還有一個失敗的原因,那就是飛機的質量太差,在某種意義上說,日本的空軍是敗在這個

日本和尚的捐獻掌心大小的增壓器上。美國的增壓器即使經過長時間的使用,效能也保持不變。”

豈止是增壓器不行,別的飛機零件質量也不行。因為資源貧乏的日本,往往用回收的廢鋼材生產的再生鋼,來製造飛機零件。剛開始用的時候還可以,過一段時間就不行了。而供給貧乏的日軍又不允許隨意更換零部件,只要能湊合就湊合。維修一架飛機往往就是一次小修,要四五個小時,因而當市川幸雄聽了解美軍的飛行員們說美軍飛機維修兵檢修飛機時,只要略有毛病,就更換新零件,檢修一架飛機只要一二十分鐘時,驚訝之餘也對本國的科技實力產生了懷疑。他周圍的戰友們,看到國產新飛機一架架往下掉,而繳獲來的“敵國”舊飛機卻飛得很好時,都氣得大罵,說:“為什麼國產飛機是泥牛入海式的飛機呢?我要是能活著回國,一定要賞給飛機公司的經理和工作人員每人一個嘴巴。”

侵略者的悲哀(3)

豈止是飛機不行,別的軍用產品質量也不高,市川幸雄說:“那時,日本產品質量低劣,這不僅暴露在飛機制造業方面,也暴露在其他武器及機械方面。其特徵是經過一段時間使用後,就出了紕漏,效能下降,發生故障以至不能使用,步兵用的三八步槍其可靠性很高,但是比步槍高一級的武器,尤其是輕機槍,士兵則抱怨說:‘它一見到敵人就不靈了!’據說在我們繳獲的戰利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