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城就那麼大,龍濟光和張鳴岐的探子早已密補了廣州內外,濟軍高階軍官的會議很快就引起了張鳴岐的注意,接著就是二十五鎮的新軍警戒了起來。廣州城裡容納了近四萬大軍,本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龍濟光的濟軍和張鳴岐的新軍早已勢同水火,這些住在廣州城裡的人沒有幾個不清楚,現在新軍高度警戒,無異是向外界透露雙方局勢緊張。
廣州的局勢緊張,舊軍濟軍和新軍對抗的出現,最滿意的就是革命黨人了,遠在香港的胡漢民得到訊息緊急命令同盟會廣東支部的同志加緊對濟軍的接觸,爭取使龍濟光帶兵起義,推翻頑固狠辣的張鳴岐。不得不說,革命黨人雖然滿腔熱血,但是卻是太過天真,缺乏必要的政治手段和計謀。
正擔心和張鳴岐發生衝突,影響自己奪取高州計劃的龍濟光,剛剛接到革命黨人到來的訊息,靈光一閃,心頭一喜,有了一個狠辣的主意。
這次被派來廣州的是同盟會會員喻培倫,本該犧牲於黃花崗起義的烈士有不少都被孫復提前忽悠走了,再加上廣州新軍起義被提前,黃花崗起義也就沒了蹤跡,喻培倫是少有的被孫復遺忘的幾個人,卻沒想到這次來了廣州送死。
“你就是喻培倫?”龍濟光看著這個年輕小夥,辮子早已被剪去,中分頭讓他看起來稍顯文弱,光潔白皙的面板比女人也不錯多少,雙目中充滿了自信和堅定。遺憾的搖了搖頭,龍濟光像是貓哭老鼠。
溫和的喻培倫點了點頭說“我就是。此來是為大帥解難拉了,這次大帥和張鳴岐已經勢同水火,張鳴岐身為滿清大員,辣手殺戮革命黨人無數,早晚難逃一死。大帥何不趁此政局動盪之際,揭竿而起,搏個青史留書。”看著龍濟光一臉的平淡,毫無所動,喻培倫也不氣餒,鼓起精神接著說“大帥,如果能起兵反清,憑藉大帥的三十營悍兵,加上我們革命黨人在新軍中的勢力,定可一舉奪取廣州,到時候,革命之火瞬間就可以燒遍全國,大帥可以穩坐革命首勳,廣東都督自然是非大帥莫屬。”
眼神戲謔的看著喻培倫,龍濟光說“你不知道當年鎮南關起義的時候,就是我帶兵鎮壓的嘛,說起來我手上也是沾滿革命黨人的血,我的官位就是靠踩著革命黨人的骨骸升上去的,比起張鳴岐我殺的革命黨人恐怕更多,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們不會過河拆橋?”
喻培倫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自己說了半天,卻是和一個儈子手再大侃革命道理,心裡憋屈的要命,卻還是忍了下來,擠出三分笑臉,說“大帥,過往的事情可以不提,只有大帥能夠成為革命首勳,相信國人是可以理解您當初的無奈的。”
深吸一口氣,龍濟光閉目感受了一會,“今天的空氣裡有一股冤氣,恐怕有人要蒙受冤屈了。”
喻培倫一愣,還沒明白為什麼龍濟光這麼說的時候,就聽龍濟光大喊一聲“來人,把這個妖言惑眾的亂黨分子抓起來!”
可憐喻培倫一個文弱書生,怎麼能敵得過早已準備好了的魁梧兵士,瞬間就把摁倒在地,面孔朝下,腦袋被踩著了大腳之下。石質的地面怎麼是他那口碎牙可以相比的,立刻就碰掉了兩顆門牙,鮮血流了一地。無法張口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龍濟光輕嘆了口氣,故作姿態的說“革命黨人我是很佩服的,只是我深受皇恩,不敢有叛逆之心。”蹲下來低頭對著喻培倫低聲說“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我正在發愁怎麼和總督大人和好,你就送上門來了,有了你這位革命黨的大人物,我想總督大人會原諒我以前的一些過錯的。”
能夠噴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都泛起了青細的血管,喻培倫奮力的掙扎著,卻是無法擺脫兩名兵士的束縛,只能透過消耗體力,發洩自己的憤怒。
“把他送到總督府去,就說亂黨分子蠱惑人心已經被我拿下了。還有傳令各營,捉拿混跡軍營的亂黨,一個都不能放過。”既然已經和革命黨鬧翻了,龍濟光不打算再留情,直接下了狠手。
“是”大聲應了一聲,抓著喻培倫的兵士獰笑著拉起他直接拖著走,白皙的門牙沾著血沫留在了地上,順著口腔流出的血跡拉出好遠。
兩廣總督署,張鳴岐來回踱著步子,有些不明白龍濟光的意思,前幾日雙方明明已經近乎對持了,怎麼今天又抓了革命黨來向自己示好。
“這真的是龍濟光的意思?”看著龍濟光的哥哥龍覲光,張鳴岐心中有些異樣,如果龍濟光也想他這位哥哥這麼儒雅平和多好,那雙方哪來這麼多的糾纏,自己也不用事事制肘了。
龍覲光可沒有廣東提督的官銜,他